☆、第十二章
那個問題，什麼問題？
溫昱不願去想，但腦中卻不由自主浮現了那個問題。
當日張遊忠跪在殿外，他不肯見，張遊忠便讓元寶給他傳了一句話。
“同窗五年，陛下可知慕之心願？”
阿澤的心願，他怎麼會不知道呢。溫昱垂下眼眸，輕聲回了一句：“朕知道。”
“陛下心知，卻還是下旨立慕之為帝後，是因為在陛下心中，慕之的心願並不重要，或者說，並不如陛下的心意重要，是嗎？”張遊忠緊接著問道。
“不是！”溫昱立馬抬頭否認，但看到張遊忠直直望著他的眼神，又別開臉猶豫著說：“朕沒這麼想過……”
朕只是想讓他留在身邊。
張遊忠低嘆一聲，又問道：“陛下喜歡慕之什麼？顏色？才華？抑或是性格？如若有一日慕之失了這些，陛下又是否會厭棄於他？”
溫昱不知道怎麼作答。他也不知道他喜歡謝重澤什麼，又感覺他好像喜歡謝重澤的一切，不管是長相才華還是性格，都喜歡，這些合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謝重澤，可若真有一日阿澤失了這些，他會厭棄嗎？
不！當然不會！只要還是阿澤，他肯定還是喜歡的。
溫昱默默搖了搖頭，回應了張遊忠的問題。
張遊忠有些感嘆溫昱的痴心，無奈終止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陛下如今和慕之相處如何？”
“挺好的……”溫昱想了一下認真回道。
張遊忠點點頭，從謝重澤今天的狀態來看，兩人過得確實還行，這樣一想，他又覺得自己當初跪的那幾個時辰真是白瞎，氣得牙疼。
不過畢竟都是自己學生，還有一個已經做了皇帝，就如謝重澤所言，他不幫著他們還能怎麼辦呢。
收拾了一下心情，張遊忠再次開口，語重心長的對溫昱說道：“陛下，如今你們既已成婚，慕之也認了這門婚事，臣也只有衷心祝福你們琴瑟和諧。”
“謝太傅。”溫昱這下終於漏出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小聲對著張遊忠說道。咧開的唇微微漏出了他的小虎牙，顯得笑的十分可愛。
張遊忠輕咳一聲，端正了臉色，繼續說道：“但臣也希望陛下能答應臣一件事。”
“太傅請說，什麼事？”溫昱以為張遊忠終於認可他和謝重澤，正高興著，忙開口問。
張遊忠說：“慕之心中有翼，欲翺翔於天地，如今卻被困於宮中，雄鷹折翼，遲早才情盡失，傲骨盡碎，不複當初。臣望陛下多念一份情，若有機會，便讓慕之振翅一展，以償所願。”
溫昱斂起笑容，沉默了下來。
張遊忠也沒有進一步勸說，有些話提點一下便已足夠，多說無益，他站起身來，說道：“今日時候也不早了，陛下和殿下出宮時候已久，還是盡早回宮去吧，臣就在此恭送陛下。”
溫昱看了一會兒張遊忠，才起身，對張遊忠行了一個學生禮，“子緒會好好思考，謝老師今日指點。”
說罷，溫昱轉身離開。
……
那頭，張修文領著謝重澤和許杏芳到了偏廳，幾人圍著圓桌坐了下來。
張修文還有擔心的說：“只留父親與陛下二人，不會有事吧？”
“能有什麼事？”許杏芳哼了一聲，說：“陛下還能再讓老師跪一次不成？若真是這樣，他這個皇帝就越當越回去了。”
謝重澤瞪他一眼，止住他的話頭，又對張修文安撫道：“奇知師兄放心，陛下雖然任性，但本心善良，又一直敬重老師，不會對老師無禮的。”
張修文搖頭，嘆著氣說：“唉，我是擔心父親說些什麼惹怒了陛下。”
“那更不會。”謝重澤說：“老師為人穩重，行事自有分寸，不會刺激陛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