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王府的府醫到了。
老人家一把年紀,正值新年,被人從被窩裡揪出來。
那叫門的侍衛火急火燎的,他以為是王爺病了。
外衫釦子都沒扣好,就被侍衛夾在腋下跑了。
等到了扶風館,去的也不是正堂,再一看,竟是給那位表姑娘看病。
一頓望聞切之後,府醫顫巍巍地,
“王爺,表姑娘這是肝氣鬱結再加上風邪入體,這才反覆高熱。”
蕭執握著燕飛的手,沉默。
為何肝氣鬱結?
他很清楚。
等到府醫施針開方後,他屏退了下人。
守在這女子的床邊。
燕飛睡得並不安穩。
她知道有人給她診脈,有人給她灌藥,也有人守在她身邊。
清醒時,她知道身邊的人是昭陽王。
迷糊時,以為是故人入夢。
不管如何,總算慢慢地心安起來。
天微微亮時,她的燒終於退了。
蕭執一夜不曾離開,和衣靠在床欄上假寐,手緊緊地握著燕飛的手不放。
“誠貞,到底怎麼回事?為何半夜請了府醫過來?”
門被人推開,光亮照了進來,緊跟著就見太妃急急地從外頭進來。
蕭執急忙翻身而起,小心地放開緊握的手。
“母親,您怎麼來了?”
太妃看到床上緊閉雙目,瘦得厲害的燕飛,立刻明白過來,急得直跺腳,
“陶陶病了?你到底幹了些什麼?陶陶怎麼就病了?”
蕭執覺她惱怒,心裡也有些沒底。
還是疏忽了,昨夜不該弄出動靜來的。
“母親,這人吃五穀雜糧,總是會病的。兒子這好好的腿都能……”
太妃忍下怒氣,
“大年夜你沒讓她出來,我想著她本不喜人多,再加上人多嘴雜,不想她受委屈。就讓她陪著你過年,倒也清靜。
你倒好,就讓她這樣過年的?
到底病了多久,才會變成這樣?
聽說,你上摺子要娶她,我知你為何要娶她。
可你既打算娶,你連最起碼的敬重也不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