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執將書重重的扔在腳踏上,頤指邊上一張桌面上堆著尺餘高的書:
“以後每晚到這裡抄經書到亥時末。字型需工整,不能有任何差錯!”
他說完,就轉過身去不理人,卻不知胸口梗了一堆的不舒服。
她的目光太灼人,叫他瞧了……瞧了心裡就不舒坦。
桌上筆墨紙硯齊備。
他沒說要抄這些幹什麼。
燕飛也沒問。
默默坐下,默默磨好墨,從第一本經書開始抄寫。
……
她這樣的恭順,非但沒有讓蕭執解氣,反而觸怒了他。
亥時末,一個晚上沒出聲的蕭執,彷彿要歇息了。
命燕飛也停筆。
讓她將抄寫的經書送過去給他檢查。
還沒翻,見著燕飛手裡拿的,皺眉道:
“怎麼這麼少?照你這個速度,抄完這一疊經書,我豈不是要等上一兩年?”
燕飛瞥了眼他的神色,知他這是沒事找事,也不知哪兒惹著他了。
垂下眼眸,低聲道:
“今日第一日,明日定會多抄些的。不用讓王爺等上一兩年的。”
從前在燕府時,時常跟著兄長出去野,闖了禍,父親就罰他們抄經書。
這事,也算是得心應手了。
蕭執兩根手指捻了捻那薄薄的經書,輕嗤一聲。
“行了,出去歇著吧。”
這麼簡單就放過了?
燕飛有些警覺,蹙了蹙眉。
蕭執眼見,輕描淡寫道:
“你畢竟是母親的可心人,太過,母親也會來找我。”
言下之意,都是看在太妃的面上,你可千萬別自作多情。
燕飛心頭狐疑。
不過,能早些回去歇息總是好的。
能夠落得輕鬆,誰想被折騰?
她收拾好經書,筆墨紙硯,乖覺地扶著蕭執躺下,幫他蓋好被子,息燈,出門。
未等她關門,帳幔後,傳來蕭執的聲音。
“今日你抄寫經書這樣慢,想來是臂力不夠。”
“明日去灶頭幫忙,劈柴,燒火,做做伙伕和廚娘的活。”
“晚間再來抄書,想必會快上許多。”
男子語氣淡淡,卻隱約帶著一些輕鬆,彷彿可見她明日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