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凝視著那雙讓她魂牽夢縈的眼睛。
時光盡頭也曾有一雙屬於她的眼睛,靜謐,溫柔,彷彿林中月。
“不願意?那還不滾出去?”
滿是嫌惡的聲音,讓燕飛清醒。
隨即,她點點頭,“我願意。”
她從地上爬起來,渾然不顧體面。
抬頭,目光又釘在蕭執的臉上。
蕭執見狀,微微蹙眉,答應得如此乾脆,頓時心頭火大。
這一副釘在他身上的樣子,但凡生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
這位前太師之女,巴不得留在他身邊。
能教出這樣一個女兒的太師,怪不得會跟前頭太子一起覆滅。
想著,蕭執忽沉聲道:
“人呢?外頭的人都死絕了嗎?”
昭陽王一怒,外頭守著的人小跑著進來。
“你們怎麼守門的?什麼人都放進來。本王只是傷了腿,不是傷了腦子。下次是不是連刺客都要攔不住了。”
蕭執不理會恭順地站在一側的燕飛,目光鋒利如刀鋒,懲罰起翫忽職守的屬下。
門前的守衛,院中巡邏的,扶風館裡有一個算一個都被罰了。
或三個月或半年的月例。
最慘痛的是門前的侍衛,不但被罰了俸,還捱了二十棍子。
罰了扶風館眾人後,英明神武的昭陽王嫌惡地看了燕飛一樣,冷冷道:
“明日搬過來,出去。”
燕飛安安靜靜地行了個禮,退出門外。
燕飛是三年前到昭陽王府的,來時,除去一個丫鬟,身無長物。
誰都知道,她是老太妃的遠親來投奔。說難聽點,就是打秋風。
好在,老太妃對燕飛很是寵愛,不僅將燕飛帶在這邊,讓她住在自己的院子裡。
其他時候更是事事以燕飛為先。
也因此,見著她來扶風館,壓根沒人出手阻攔。
今日罰了後,往後,誰敢多管閒事,對錶姑娘施以援手?
燕飛不以為意。
比這更難走的路,她都已經走過來了。
只是,莫名地有一種悲涼從她心底滲出來。
寂寥,蕭索。
前頭的路,只會更加的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