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即使連易延不上場,他也還是有壓力。
這種壓力跟上場選手們身上的甚至不相上下,在悽慘的四連敗之後,如果今天的比賽依舊不能贏下,那麼無論kae最終能不能進季後賽,這都將是壓死kae的最後一根稻草,因為這會直接導致整個隊伍軍心潰散。
賽前休息室裡一直彌漫著忐忑緊張的氣氛,kae的選手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對他們來說,這場比賽必須拿下。
連易延可以給他們戰術以及經驗上的支援,但最終比賽還是要由這群選手親自來打,他們能有怎樣的表現,全憑他們的本事與發揮。
兩局比賽過去,比分來到1:1平,真正的勝負還要靠第三局來定。
第三局過半,在kae佔據穩定的絕對優勢之後,連易延覺得比賽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他從電視螢幕前站起身,推開休息室的門,準備去場館外面抽根煙。
他來到場館後臺的過道,即將走到過道盡頭的時候,連易延忽然看見前方有兩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靠在牆上,另一個人站在旁邊,神色緊張,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麼。
“沒事吧?真的不用我扶你嗎?”
靠著牆的人沒有應答,他對面的人只好轉過頭來,而這一轉頭,就恰好與連易延對上了視線。
“連神?”女生的聲音有些驚訝。
連易延認識面前的這位身高有些矮小的女生,她是h的領隊,盡管連易延並沒有跟她說過話。
她移開身子,連易延的視野裡沒了阻擋,他能夠清楚地看見那個人的臉,靠在牆壁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不想見到的洛鳶。
但此刻的洛鳶模樣顯得有些奇怪,他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嘴唇發白,甚至還在輕微地顫抖,他無力地靠在牆邊,左手搭在右臂上,眼神虛空失去焦點,彷彿連看一眼連易延的力氣都沒有。
連易延看出他的不對勁,但現在的洛鳶明顯沒有回答問題的精力,於是他轉而問領隊的女生:“發生什麼了?”
“啊,連神,是這樣的。”領隊女生一下子反應過來,很快地解釋說道,“洛鳶他發燒了,燒得似乎很厲害的樣子,我得馬上送他去醫院,但是這場比賽結束之後就是我們隊的比賽,我也不能把隊員們拋下自己一個人跑去醫院,所以我就在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連易延沉默了一秒,雖然這事本質上跟他毫無關系,他也不是那種樂於助人的老好人,可眼睜睜對病人見死不救,似乎又太說不過去。
“讓我們隊的鄧經理帶他去醫院吧。”連易延不鹹不淡地說,“正好也是洛鳶認識的人。”
連易延說完就走回kae休息室的門口,往裡面一看,卻發現鄧經理的身影已經不翼而飛。
肯定是溜去衛生間了,連易延心想。
而剩下的教練……算了,等待會兒比賽結束後教練還要跟隊員們複盤。
“鄧經理不在。”連易延又快步走到他們身前,對領隊說,“抱歉,我也束手無策。”
“連神,您現在有空嗎?”領隊女生突然想到了一個好的解決辦法,她用帶著請求的語氣對連易延說,“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幫忙……”
“不用。”洛鳶突然開口,他努力靠著牆壁想要站直,果斷拒絕道,“我自己能去醫院,不需要他送。”
洛鳶似乎十分抗拒讓連易延帶他去醫院這件事,在跟連易延徹底一刀兩斷過後,他不想再跟連易延有任何瓜葛,哪怕是一丁點的接觸,都不行。
如果他主動靠近連易延,就好像他認輸了一樣。
“不能硬撐的呀,都燒成這個樣子了,如果再拖下去,腦袋說不定都要被燒壞了!”領隊女生很焦急地勸道,“還是讓連神送你去醫院吧!”
的確,h的領隊說得沒錯,在這種時刻,他們兩人的恩怨已經不重要了,洛鳶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洛鳶出了什麼問題,事後,洛鳶的隊友們——尤其是i,應該會找自己拼命吧。連易延忍不住自嘲地這麼想。
但他自己的內心深處,是不是也不希望洛鳶出事?連易延不知道。
畢竟怎麼說,他們都是曾經的隊友,曾經的前後輩。
洛鳶的雙頰因為熱度而變得緋紅,迷濛的眼神朦朧得像籠罩著一層水霧,哪怕洛鳶是隻張牙舞爪的刺蝟,也不得不屈服於病痛,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是被拔掉了全身的刺,可憐巴巴地靠在牆邊,渾身無力。
“洛鳶,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連易延已經在心裡做出了決定,他望著洛鳶低垂的雙眼,語氣冷漠又堅定,“跟我去醫院,現在。”
洛鳶剛想拒絕,可當他抬起頭跟連易延對視的時候,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還是怕連易延,怕連易延的這種眼神,因為這種眼神猶如泰山壓頂,是命令性的,是不容忤逆的。
可比起怕連易延命令自己,他更怕連易延對他失望,如果連易延都對自己失望,那他就徹底被否定了。
所以,他註定贏不過連易延。
加油連易延你的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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