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延,其實吧,”鄧經理猶豫著開口,“你想要上場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畢竟……”
“我不會上場。”連易延打斷他的話,語氣平靜得不帶任何情緒,“我們說好了的,我不上場,我只帶人。”
“那也行。”鄧經理緩了口氣,“這樣也好,我只是怕你有上場的念頭。”
連易延沒答話。
“不過以你現在的條件,確實不適合上場。”鄧經理用懷著同情的目光注視著連易延,意有所指地說。
——
在連易延回房間的路上,他碰見了徐家容。
徐家容似乎是剛從樓下的訓練室上來的,兩人在走廊的轉角處碰了個頭,徐家容對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問:“才跟鄧經理說完話?”
“沒說什麼,彙報了一下工作情況。”連易延說得很自然,“不然他不會安心。”
“鄧經理這人就是這樣,喜歡操心。”徐家容笑笑,“你應該也很瞭解他。”
多年以前,連易延剛來到kae的時候,鄧經理就已經是kae的戰隊經理了,自然熟悉他的為人處事,連易延不覺得鄧經理這種愛操心的性格有什麼不好,只是連易延本人將絕大多數事物都看得很淡,兩人的處事方式幾乎完全相悖。
但神奇的是,連易延與鄧經理雖然可以說性格大相徑庭,兩人之間的相處交往卻稱得上和諧,至少對連易延來說,不讓他産生厭煩或抗拒就已經算得上相處得不錯。
在某種程度上,徐家容也與鄧經理一樣。
如果說現在這支嶄新的kae戰隊還有什麼連易延熟悉的人,那也只剩下徐家容和鄧經理,一個是自己多年的老隊友,一個是盡心盡責的戰隊經理,連易延只能偶爾跟他們說上幾句話。
他們兩人都有著足夠包容的心,待人和善真誠,和任何人都能相處得融洽,與連易延這種性格孤僻又冷漠的怪胎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們對連易延好並不是因為連易延有多特殊,而是因為他們對待所有人都是這樣。
那麼,對待別人跟對待自己都不一樣,只會對自己特殊的人真的存在嗎?存在過嗎?
“對了,”徐家容忽然又開口道,“你昨天見到洛鳶了嗎?”
連易延的腦袋短暫地空白了一下。
“洛鳶”這個名字,不就是連易延正要尋找的答案嗎?
是的,在這個世上只對他特殊的人,其實只有洛鳶一個,而洛鳶對他特殊的理由,只因為他是連易延。
洛鳶很難在別人面前敞開心扉,不是因為他性格糟糕,而是天性如此,他只想在最親密的人眼前展露最真實的一面,所以,哪怕連易延也覺得不可思議,他還是被洛鳶允許進入了他的內心。
這樣簡單的道理,過去的連易延甚至沒有去考慮過,現在他懂了,可惜懂得也太遲了。
不是覺得遺憾或抱歉,連易延只是覺得一份僅限自己的“特殊”實在是來之不易,現在他終於明白這種特殊的感覺有多珍貴。
連易延沉默著沒有說話,徐家容以為他的意思是否定,便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
“昨天拍攝的時候,胡經理突然跑進場館的攝影棚裡,把我們都給嚇了一跳。他找了半天洛鳶,還問我們有沒有看到他,那時候你不在,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洛鳶,沒想到你也不知道。”
暫且不提為什麼自己非得知道洛鳶的下落不可,現在這些都無所謂,連易延從徐家容的話語中捕捉到了更重要的資訊,他問道:“胡經理很著急嗎?”
“是啊,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徐家容說,“你也知道,洛鳶一到陌生的環境裡就容易找不到方向,胡經理恐怕是擔心他迷路吧。”
洛鳶毫無方向感的事情不是秘密,熟悉他的人一般都知道他容易迷路,通常外出的時候,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大家都不會讓他一個人單獨行動。
所以洛鳶後來真的沒回到拍攝現場?那之後連易延依然待在場館後臺等待著拍攝結束,他不僅沒看見洛鳶,也沒看見洛鳶的其他隊友。
洛鳶不在拍攝現場,那他又會在哪裡呢?與連易延分開後,他甚至沒有跟經理打聲招呼,就直接回了基地嗎?
昨晚洛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又再度在連易延眼前重現,一幕幕畫面交疊閃現,就像一場永不停歇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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