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活女進來通報,說國相求見,阿骨打道:“今後國相見我,不需通報。”
撒改應聲道:“兄為酋長,撒改不能壞了規矩。”說罷,進了門。
“你也沒睡?”阿骨打問。
撒改道:“破敵之策未定我能睡得著嗎?我看酋長的燈還亮著就過來了。”
阿骨打道:“我反覆在想,大敵當前彼眾我寡,非拼死一搏不能取勝啊。搏,需要士氣,要想辦法激勵將士計程車氣,若士兵怯戰,必敗無疑。”
撒改一時沒有什麼好主意,心裡也在不停琢磨,能用什麼辦法激勵將士計程車氣呢?他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用手一拍頭,說了一聲:“有了!”
阿骨打迫不急待地問道“是何妙策?”撒改道:“我族人深信薩滿夢卜之說,今天酋長何不來個‘夢卜’?”
阿骨打連聲說道:“是個好主意。”於是他喊活女進來,命他連夜傳各路勃堇來州衙議事。
活女剛出州衙,見兩名哨探押解一名遼兵,活女返身回府稟報:“酋長,哨探抓來一個遼軍奸細。”
阿骨打驚問:“奸細?在哪?”活女回頭一指:“就在門外”阿骨打命押進來。
遼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酋長,小人不是奸細是遼國士兵褐裡,崔公義命小人等沿江破冰,以阻擋貴軍人馬。小人又累又餓不慎將冰穿掉入江中便遭到毒打,小人不堪忍受趁機就逃了過來。”
阿骨打哼了一聲:“你分明就是奸細,從實招來!”
褐裡顯得非常委屈,說道:“酋長,小人確實不是奸細,沒有半句謊言,你看看我的臉上和身上都有傷痕。”
阿骨打近前,見他面部青腫,鼻有血跡。撒改掀開帶有少量羊毛的舊皮衣甲,背部皮肉撕裂血浸內衣。阿骨打看罷,笑道:“分明是苦肉計,還能瞞得過我!”褐裡道:“吾非奸細,望酋長明察。”撒改問:“你們何時來河面破冰?”
褐裡磕頭道:“大軍今天剛到,蕭嗣先就與眾將宴飲,吾等在崔公義督促下來到河邊鑿冰設防,位置就在你們正前方對岸,現已鑿出寬約五丈長有十里水道。”撒改道:“酋長,讓他在我營寨中歇息,用專人看管,派人哨探查明便見分曉,若所言屬實定有獎賞,如果是說謊定斬不饒。”
阿骨打從其言,將褐裡押走。
這時,州衙外傳來腳步聲,阿骨打聞有人來伏案假寐。
習不失與各勃堇陸續而至,習不失坐於長凳之上。撒改在外面轉了一圈又回到衙內,走近案桌前低聲喚道:“酋長,諸路勃堇都已齊了。”
撒改連說幾聲,阿骨打才慢慢抬起頭來,掃視了一下眾人,驚問:“各位勃堇已來多時了吧,看我貪睡險些誤了大事。”
“酋長太勞累了,真不忍下喊醒了你。”撒改故作歉意地說了一句。
阿骨打正了正身,望了一下諸位說道:“說來蹊蹺,我剛才伏案小睡,做了一個怪夢。”撒改故作驚訝地問道:“怪夢,是何怪夢?”
阿骨打穩了穩神兒:“說來令人難以置信,我模模糊糊見一白鬚老人,手執藜杖,進至州衙,告曰,‘連夜出兵必獲大勝,遲則必遭滅頂之災’,說完,飄然而去,就在這時國相叫醒了我,原來是夢。”
眾勃堇倍感驚訝議論紛紛,有的說是祖宗顯靈,有的說是神人指點。
撒改和阿骨打演的這出戏,習不失心知肚明,他不失時機地說道:“酋長,這不是夢啊,這是天神相佑,連夜出兵必獲大勝,機不可失啊。”
此語一出,群情激奮。婁室第一個站起身來大聲嚷道:“酋長,這是天意啊,連夜出兵吧!”
眾勃堇都站起身來抱拳道:“酋長,有天神護佑,連夜出兵吧!”
面對求戰慾望強烈的勃堇,阿骨打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好,有神人指點,我們更要奮勇爭先,來他個以一當十,破遼兵就在今晚!”
眾勃堇跪在地上齊聲道:“殺遼兵,我等勇往直前!”
阿骨打一拍几案,大聲命令道:“好,各部立即集合人馬前來聽命!”
眾勃堇領命回到各部,向士兵講述了酋長的夢中所見,士兵也倍感驚呀,這個“夢”極大地舞了女真將士計程車氣,各個摩拳擦掌準備和遼兵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