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今天會跟你見面,什麼也沒有準備,便送你一句祝福吧,凜冬散盡,星河長明,新的一年,”林知讓雙手接過紅包,語氣鄭重起來,“唯願君,多喜樂,長安寧。”
這次沒有煙花,只有子彈炮火。
“……我十九路軍將士既起而為忠勇之自衛,我全軍革命將士處此國亡種滅、患迫燃眉之時……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決心,以與此破壞和平、蔑視信義之暴日相周旋……”
蔣某的一番發言,調動了全國人民的抗r情懷,全國上下同仇敵愾,一致抗r。
3月3日,華r雙方停戰。
十九路軍和第五軍死傷眾多換來了上海短暫的和平。
停戰的那一天,傅斯年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林知讓,得知他在閘北救助傷員,跑遍了地方將人找到。
“懷清!”
天空重新變得幹淨透明,光鮮亮麗的富家少爺站在廢墟中,喘著粗氣,一雙明亮的眼眸閃爍著欣喜若狂的光,周圍是勝利的歡呼聲。
林知讓也沉浸在這勝利的喜悅中,語氣中帶著喜意,“斯年,停戰了!”
“是。”
但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勝利。
只是暫時的停戰,霓虹國隨時會捲土再來。
為了慶祝勝利,兩個人去廣德樓吃飯,點了一桌子的菜,說來在一起這大半個月,他們一起吃飯的次數寥寥無幾。
吃到一半,林知讓放下了筷子,傅斯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吃飽了?”
林知讓拿手帕擦了擦嘴,“說吧。”
傅斯年動作微凝,“說什麼?”
“從今天你見到我的時候,你就有心事,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吧。”
林知讓的語氣篤定,傅斯年也沒有再遲疑的必要,還帶著些些許稚氣的臉龐充滿了青年人的熱血,“我打算考軍校。”
林知讓的表情由平靜變得震驚再重新恢複平靜,“你想好了嗎?”
林知讓這才瞭然,看來讓對方年從一個商人變成特務的契機就是這次事變。
傅斯年點頭,目光堅定,“我一直在想,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可我想象不到,東北淪陷,r軍侵佔上海,一切都告訴我們,日寇一日不除,國一日不安,將永無寧日,前幾日聽了將中正的話,令我頓悟,國難當頭,我不能袖手旁觀,當以捨身為國為己任,保家衛國。”
林知讓垂眸,“你跟你母親還有你大哥說過嗎?”
“我會說服他們的,”隨後傅斯年的眼眸迸出光來,“懷清,你同意我參軍?”
“同意又如何,不同意又如何,我沒有勸阻你的資格,”在傅斯年欲開口時,林知讓站起身,“作為朋友,我支援你,你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去結賬。”
可不等傅斯年說完,林知讓就轉身離開了。
傅斯年垂下頭,喪氣自嘲的笑了出聲。
是你沒有資格還是我沒有機會。
一路相顧無言,就連往日的告別也沒了,傅斯年在原地站了一會,等眼睛沒那麼酸了後才進了家門。
“媽,大哥,我想參軍。”
傅斯年的話音落下,關少容和傅灼年都呆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關少容笑容僵硬的說道:“斯年,你莫要跟媽開玩笑了。”
傅灼年的眼裡也滿是不贊同,“斯年,你莫耍小性子,時不時又有哪個合作商煩擾你了,我去處理,別說什麼參軍的話。”
可他卻知道,自己的弟弟從來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說出口,便是有那心思的。
傅斯年立馬就知道了他媽跟大哥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氣,“我是認真的,我要去參軍,我要考軍校,驅逐日寇,守這浩蕩山河。”
關少容紅了眼,“傻孩子,參軍哪是那麼簡單的,小日子多兇殘,隨時會丟了性命,娘就你們兄弟倆兩個孩子,讓該做的人去做該做的事不好嗎?”
“沒有什麼事是什麼人該做的和不該做的,我是孃的孩子,可那些軍人也是他們孃的孩子,他們就該死嗎?他們孃的孩子就該死嗎?!”傅斯年知道他娘是關心他才口不擇言,但他依舊痛心,“媽,大哥,我不想我的家人們在戰火中躲藏,或許哪一日,大哥就娶妻生子了,我不想未來我的侄子侄女還沒有看過太多的世界,就長眠地底,更不願看到,未來站在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上的,都是日本人,國之不存,家又何在?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要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