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雪把收回來的信通通塞給大人,要大人來回。
烏驚朔和他大眼瞪小眼。
陸辭雪眨眨眼,沒有迴心轉意的意思。
烏驚朔放棄似的抄起紙筆。
他太久沒用毛筆寫信了,練了半天勉強找回當初的感覺,寫出來的字也終於看得順眼了,這才一封封回信回了回去。
烏驚朔塞回禮也塞得很隨意,他儲物戒裡存了很多當初做任務獎勵的各種高階丹藥材料靈器符咒,要回禮的時候從儲物戒裡摸出什麼就送什麼,仗著家底厚肆無忌憚。
結果剛給完回禮第二天,秉白宗宗主就帶著一大袋寶物受寵若驚地上門拜訪,說是他給的那些回禮太貴重,他那些徒兒們不肯要。
烏驚朔笑眯眯地把陸辭雪推出去:“你叫我回的。我回完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
陸辭雪瞧他一眼,用口型無聲說:“壞。”
辭雪明事理,肯定不可能把送出去的回禮收回來,古往今來都沒有這個道理的。
至於怎麼把陸辭雪師父送回去,那可就不是烏驚朔考慮的問題了。
最後秉白宗宗主是眼含熱淚回去的,來的時候帶了一大袋寶物,回去的時候甚至更多了。
他們二人的結契大典準備得沸沸揚揚,全修真界幾乎都知道了,收到請柬的人不少,魔域那邊的魔也來了不少,都是曾經受過尊上恩惠,記著這份恩情的。
烏驚朔這幾天繃得很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緊張,明明他們成親的時候不需要和很多人喝酒,不需要見雙方父母,只是走個流程過場,就能直接入洞房了,根本不需要和很多人打很多交道。
明明他和辭雪的相處早已習慣成自然。
諸天劍宗十分樂意地承擔了見證的場地,提前好幾天預熱準備,真到那一天的時候大半個修真界的人幾乎都來了,幸好劍宗家大業大地方大,足夠容納。
不少熟面孔,生面孔更是數不勝數。
他們身穿著正紅繡金的婚服,牽著紅線,一步步走過去,像是以往他們共同走過的無數年歲,像是他們今後也同樣能如這般攜手共進。
他們拜過天地,拜過高堂,對拜的那一刻天地都無聲。
熱鬧的聲音轟然如浪,這次宴席的規模盛大,保證每位賓客都能興盡而歸,推杯換盞的聲音不絕於耳。
竹漆盡職盡責,端著酒壺一桌桌喝過去,全然不知道他家尊上根本不會被堵著灌酒,他才是那個追著人喝的魔。
被請來參加結契大典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見前幾桌哥們都被魔族喝趴了,哪裡還坐得住,端著自己的酒杯就上去和竹漆幹了起來。
釋酒本來在看樂子,後面看見竹漆喝不過來,念著同事情誼和魔族面子,一拍大腿就沖上去加入了戰場。
可惜魔域來的魔還是太少,勢單力薄,實在喝不過來。。
後來什麼戰況烏驚朔就不知道了,他拜完堂後朝那邊前瞥了一眼,見他們打成一片熱火朝天,也就放心了。
本來還在擔心他們融不進去,結果全都擼著袖子赤紅著臉,喝得不分你我。
烏驚朔牽著陸辭雪,回了紅綢滿掛的寢殿。
他們喝交杯酒,他們在燭光中看著對方的眼眸,一字未發,卻又將一切言盡。
陸辭雪彎著眼眸,主動鑽進烏驚朔懷裡,跪在他身側,自上而下輕輕地吻著烏驚朔的眉眼。
碰到了柔軟的薄唇,陸辭雪閉上眼睛。
他們不需要將那一字箴言宣之於口,因為對方早已融進了自己的骨血裡。
陸辭雪年少時奢望著的朔風最終如願地停在了他手心裡。
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