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烏驚朔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說道:“謝了。”
這小子吃錯藥了?
算了不管了。
反正大婚照常。
烏驚朔左右幫不上什麼忙,幹脆坐在陸辭雪身邊,枕在他腿上刷琉璃景印。
伴生藤悄無聲息地纏上陸辭雪,替他端水翻頁打下手,還分出一根蜷在陸辭雪手邊,陸辭雪伸出手就能摸兩下,妥妥一副好桌寵的模樣。
考慮到大人不喜歡太繁瑣太盛大的場景,陸辭雪簡化了很多婚禮流程,雙方都只請了親近的師長好友。
烏驚朔拿過只有兩頁紙的方案,沉默過後,押著陸辭雪的手又請多了好幾桌人,最後把他劃掉的流程一一加了回來。
陸辭雪忍不住道:“大人,您不是不想營業嗎。”
烏驚朔:“這是結婚……結契,能一樣嗎辭小雪?”
他理直氣壯:“一輩子也就結一次,這麼低調,出了這個門誰知道你有道侶了?還是你想保持單身人設以後好幹壞事……”
“……”陸辭雪無奈地笑笑,低下頭堵住烏驚朔的唇,不讓他貸款不存在的事情控訴自己。
他哪裡看不出來大人這些天來這般縱容高調的示愛的用意。
不是勉強,不是曲意逢迎,是真的將他從之前小輩的身中份剝離出來,然後認認真真地將自己另外一半餘生交給他,與他一起規劃起之後。
婚事很快便敲定下來,去接秉白宗師兄弟們過來的時候,陸辭雪還順便帶大人回爹孃的墳前探望了一下。
大人從前沒怎麼和他一起回來探望過爹孃,大多數時間都因為沒空推脫掉了。
烏驚朔沒有明說過原因,但陸辭雪大概能猜到。
不同的是,這次是烏驚朔再三催促著要去的。
仙玄宗當初處理完陸家村的事情之後,請了幾位法師超度了七七四十九天,在地底埋下陳舊遺物,作入土為安之意,最後在這裡起了一座祠堂,用來擺放陸家村慘死的人的牌位,定期派人前來維護修繕。
陸辭雪每年都會回來看看爹孃。
烏驚朔點了三炷細香,和陸辭雪一起往香爐裡燒著紙錢。
他靜默著。
還是陸辭雪一邊燒著紙錢,一邊輕輕道:“爹,娘,有大人在,辭雪過得很好。”
“大人心善,一直庇護辭雪,直到現在依舊如此。”
“這一世親緣淺薄,”陸辭雪輕輕道,“如有來生,希望爹孃能永遠平安健康,安度一生。”
烏驚朔專注地燒著紙錢,在陸辭雪沒看見的時候偷偷往香爐裡塞紙折的各種東西,塞靈石塞平安符塞陸辭雪抄的經書,塞帶有陸辭雪氣息的發帶。
亂塞一氣,想到什麼塞什麼,烏驚朔也不知道要帶什麼見面禮,只好把他在這個世界裡有的、能燒的東西都燒了個遍,在心裡問過岳父岳母安康,希望他們不要介意他把陸辭雪拐跑了。
每每想起這件事,烏驚朔還是問心有愧。
帶大人見過正式見過爹孃之後,陸辭雪小心收好爹孃的牌位,和大人一起離開了。
他怕大人多想心不安,見過一面便足夠了。
秉白宗宗主頭發幾乎已經白光了,知道陸辭雪要結契了,物件居然還是百年前救過他的那位大人之後,笑得容光煥發。
百年來秉白宗又添了不少師弟,從前照顧過陸辭雪的師兄師姐們有的早已成家立業,有的遠遊在外,有的修煉求學,都安然無恙地長大了。
知道陸辭雪要結契了,千裡迢迢趕回來的師兄師姐們不在少數,實在抽不開身的,也會隨一份禮到陸辭雪手裡,隨信說明自己的情況,祝他們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