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們不僅掙不脫繩索,嘴上的封口令也除不掉,想和這群不長眼的醫修表明自己是仙玄宗長老都根本無從下手,反而捱了好一頓拳打腳踢。
翻滾掙紮之下,其中一個人的腰牌斷開,掉在了地上,地上狼狽呻吟的修士愣了一下,隨後緊緊盯著醫修們的反應。
你們看見仙玄宗的腰牌,就不覺得不對嗎!
難道就聽他一面之詞!?
以前發生的事情他們早已把涉及到的知情人全部滅了口,沒有留下任何可能被追究的痕跡,如今這一單雖然沒成,但是飛舟炸了,證據毀了,就聽他們二人一面之詞,哪來的物證能指控他們?
誰知那剛洩了憤的醫修瞥見地上沾了灰塵的腰牌,疑惑片刻後撿了起來,打量半晌,在認出仙玄宗標誌的時候變了臉色。
就在地上兩位期待他們察覺出什麼不對來的時候,那撿了腰牌的醫修看著更生氣了,上來又是一人一腳:“仙玄宗的人居然都幹這種腌臢事,幹壞事居然還亮著身份牌,真給你們宗門丟臉,呸!!!”
兩個仙玄宗長老被踹中老腰,兩眼一黑,氣得幾欲吐血。
老醫修給陸辭雪檢查完全身,確認道:“軟骨散劑量不大,身上除了一些擦傷劃傷之外沒有什麼大礙,稍稍處理一下即可。”
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烏驚朔聽著這話,終於鬆了一口氣,不放心道:“真沒事?你們拿最好的藥,靈石我有的是,只要把人治好就行,治不好也別瞞著,我們找下一家,不會把你們捆起來的。”
老醫修:“……”
老醫修輕咳一聲,打了個哈哈混了過去,道:“大人放心便是,這點醫德我們還是有的。”
烏驚朔噢了一聲,低頭看見陸辭雪蹭上血跡的臉,伸手給他擦掉,問道:“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疼麼?”
陸辭雪呼吸頓了一下,他恨自己總要因為烏驚朔的靠近和關懷而感到緊張無措,卻並無任何辦法:“我……我很好,大人莫要太擔心。”
陸辭雪這話的本意只是不想給烏驚朔添太多麻煩,畢竟他已經麻煩烏驚朔很多很多次了。烏驚朔擔心他的傷勢,他想告訴烏驚朔他真的沒事,醫修說的是真的,皮外傷用點藥就好了。
可是話一出口,陸辭雪才覺出不妥來。
這話太客氣,太推辭,一句話堵回了別人所有的關心和擔憂,顯得他像個豎起尖刺的刺蝟,別人想為他療傷,他卻不肯把傷口露出來給別人看。
太傷人心。
果不其然聽見烏驚朔嘆了一口氣,嘀嘀咕咕道:“小孩子家家,誰給你灌的這些沒營養的套話。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一不舒服就瞞著,把你自己瞞出點什麼事來,我如何能第一時間知曉。”
陸辭雪心中一揪,驟然把唇畔內側咬出了血,說道:“大人……”
“這樣,”老醫修打斷了陸辭雪的話,蹲下身輕輕搭著陸辭雪的肩膀,和藹道:“你家大人也是擔心你,不如這樣,小友隨老夫來這邊再做一個更加仔細深入的檢查,好讓你家大人徹底放心,如何?”
旁邊的老醫修隱晦地看了一眼始終視線低垂不敢看向烏驚朔的小孩,總覺得有點不對。
那一刻老醫修腦海裡已經閃過了無數種狗血陰差陽錯的殺人慘案,可是看著烏驚朔雖然身形散漫,可觸碰到陸辭雪時動作一直很小心翼翼,緊張的神情也不似作偽,他又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小人。
不管這麼多了,先把小孩和大人隔離開來,問一問再說。
烏驚朔聽見老醫修這麼說,當然不可能拒絕,他剛想伸手推推小孩,看見他滿身的血痕,改成了戳戳白團子柔軟的臉頰,道:“去吧。”
可是這麼一戳,他便看見了陸辭雪唇間隱約泛起的猩紅,瞳孔不受控制地縮了一下。
烏驚朔的神情一寸寸冰冷了下來,語調森然:“都嘔血了,還說沒事?他們還對你做了什麼?”
陸辭雪怔住,“沒有……”
烏驚朔深吸了一口氣,對老醫修低聲說了一句拜託您給看看,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陸辭雪還想追上去,被老醫修輕輕按著肩膀留了下來:“等等,等一等孩子,老夫有些話要問你。”
陸辭雪神情顯出幾分焦急來,他有些無措道:“不是,大人他誤會了,我沒有嘔血,是我自己不小心咬破的……”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幾聲劃破天際的慘叫聲。
老醫修:“……”
嗯……他是不是想多了。
陸辭雪:“……”
呃,他是不是不小心害了那兩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