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把藥送到董成夫婦面前時,兩人看到兩碗藥的差別,頓時明白蘇相如的用意。
“如娘如何?”坐在一旁的趙驚寒開口問。
阿真抬眸觸到他的視線,又迅速低頭。
“夫人說乏了,已經回房休息。夫人還說,公道自在人心,請將軍與夫人裁奪處理。”
說罷她朝三人福了福身,恭敬地向後退了三步,退至屏風旁才轉身離去。
阿真一走,房內又靜下來。暖閣內一股藥香氣在暗中瀰漫,刺激著董成與夫婦的神經。
“將軍、夫人,不知二位怎麼說?”
趙驚寒不鹹不淡地開口,語氣有些生硬。
他不過出府一趟的功夫,就鬧出這麼多事,如娘更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關押,他說不生氣是假。
董卿卿中毒一事的真相,到眼下已經十分明朗,一切不過是她陷害蘇相如的苦肉計。
虧她想得到用砒.霜。
砒.霜是最常見的毒如孃的醫術了得,她猜準如娘會救她。
對她說一句機關算盡,也不算過分。
董成靠著交椅而坐,面色有些尷尬。
自家女兒鬧出來的事,自己卻錯判,還把人關押起來,自要給個交代。
“太師大人,此事……是我失察,讓縣主受了委屈,明日我就去向縣主賠禮道歉。”
“應當的。”趙驚寒轉著指上的玉戒,“還有,日後還請夫人管好董姑娘,再無下次。”
董卿卿是被嬌慣壞了,為了一己之私,坑害人命的事都做得出,著實令人髮指。
此事是將軍府理虧,董成夫婦都不好說什麼,也唯有點頭應是的份。
幾人又說了幾句場面話,趙驚寒就起身辭別。
回到住處時,思琪已經在書房等候良久,見他進來,迅速奉上溫茶。
“少爺,您吩咐的事已經查明白,今日院中被生擒的確實是兩批人。”
當時黑衣人慾動手殺人,趙驚寒趕到時就發現不對,果不其然,當真是兩批人。
“誰指派的?”他在桌案前坐下,從暗格中拿出一張羊皮地圖,正是蘇相如給的那張。
思琪眉頭微蹙,如實回答:“一批是八皇子的人,一批是董姑娘從外頭僱來的人。”
八皇子?趙驚寒撫平羊皮地圖的手青筋一跳。
他的糧草皆毀,被迫回京覆命,如今已經自顧不暇,不想還不死心。
至於董卿卿……她還不至於蠢到指派將軍府的私兵。若非他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他抬手端起茶盞,八皇子已在回京的路上,他的計劃拖不得。
“少爺。”思琪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趙驚寒抬起頭看他,他才道:“還有。”
“說。”趙驚寒抬手示意他直言,颳去茶沫呷了口茶,茶中的花泡久了,有些苦澀。
“董姑娘中毒,這件事您的妹妹趙小姐也參與其中。”他說著,忐忑地低下頭。
案前之人提著茶盞蓋子的手一頓,雖說趙沁琅牽連其中他不意外,可她竟還不知悔改?
就算他沒有明說,趙驚寒也能意會他話中的欲言又止,這事裡頭少不了趙沁琅攛掇。
“夫人那邊,要說麼?”思琪抬起眼看向他,有些猶豫地開口問。
他聞言卻笑了,好似聽到什麼有趣的話:“你覺得你能瞞地住你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