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如似笑非笑地回看她:
“我不問李夫人您是如何篤定裡柳姨娘的這個孩子是渾身有黃斑的怪胎的,我是個大夫,只負責治病救人,這其中曲折、真相又如何,是你們李家的家務事,管家,你說呢?”
管家早就被蘇相如的話驚出一身冷汗,他不是蠢人,自然聽得懂她這是在暗指夫人對柳姨娘暗中下黑手,但他只是個奴才,無權干涉主子的事。
他就怕蘇相如多事,現在聽見她不管,他鬆一口氣,連忙順著杆往下爬:
“是,蘇大夫您說得對。”
“管家,你還是快帶著柳姨娘和小少爺回去吧,她們現在體弱,吹不得風,至於我剛才說的話,你們若是不信,大可再去問一遍我師傅。”
管家忙說不敢,他們李家雖有些銀子,可到底是商賈之家,哪兒能夠資格和林老太醫說話啊。
李仲旭仍然護在柳姨娘身邊,他提防著李夫人,等到柳姨娘上馬車後,才隨後上車,臨上車時,聽見蘇相如衝他喊:
“忙完家中事,記得再回醫館給我幫忙!你不來,我自個兒還真不一定忙得過來。”
她雖一句都沒有說自己是站在柳姨娘這邊兒,並且會繼續關注這件事,但她這句話無疑是在點管家,如果李員外懂事,雖不至於休妻另娶,但李夫人經此事,勢必要老實一段時間,柳姨娘也能好過很多。
李仲旭知道她這是在向著自己,感激地一口答應。
目送李府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蘇相如扭頭看向仍然咬牙切齒盯著自己的李夫人,奇怪問:
“李夫人,你為何還不走?”
“你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好處?
坦白說,從這件事上,蘇相如的確得不到什麼好處,但俗話說得好,但行善事,莫問前程,她一開始救柳姨娘,求的也不是回報,而是心安。
“與其關心這個,李夫人你倒不如好好想想,待會兒到了家,該怎麼面對丈夫吧。”
蘇相如說完,不疾不徐地往林府大門走,正好得了信的林老太醫開門來迎她,李夫人剛要把火氣發洩到她身上,看見林府對其敞開的大門,一腔怒火只能憋回肚子裡,憋屈地領著自個兒的人忐忑不安地跟在管家一行的屁股後頭。
林老太醫一見到蘇相如,格外熱情地迎上來:
“柳姨娘剛剛已經走了。”
“我知道,我剛才還和她道別了。”蘇相如不繞圈子,她開門見山,“我今兒來,是有事想拜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