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得已的!我沒……”陳慕律下意識想要反駁,但腦中一片空白,他猛然發現,事實就是如此。
青年急促地呼吸了幾下,紅著眼低下頭。
他無話可說。
“是,我騙了你們。”他嗓子很啞,“我不是女子,也不是你們的……”
律乘雪打斷他:“陳慕律,抬起頭來。”
陳慕律抖了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不料律乘雪冷笑一聲後便大步走了過來,直接捧起他的臉,逼迫他與自己對視:“陳慕律,你給我聽好了。”
“你的父母鎮守一方,你的兄姊奔波各地,只盼你一生喜樂無憂,富貴安寧。我們所有人從一百多年前開始就在期待你的降生。”
“你不是凡人,也不是無名氏,更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人。你是華京仙境的少主,是我們的家人。”
律乘雪定定地望著他,目光如炬,“你聽懂了嗎?”
陳慕律怔怔地重複道:“可是……可是我、我騙了你們。”
他怎麼會是“陳慕律”呢?
他應該是外來者,應該是被劇情剔除的炮灰。可是複生的重明血脈,意外拼湊出的天生劍骨,還有這一身的火靈根,無一不在告訴他——
錯了。
這一切都錯了。
律乘霄慢慢起身,輕輕將二人分開。他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份灑金花箋遞給陳慕律。
“這是母親的信。”
陳慕律不可置信地抬頭,眼眶已經紅了一圈。
“你可能不知道,母親十年前便深陷心魔,少有清醒之時,對外都稱她在閉關。臨行前,小霧說母親忽然清醒了,想見我一面。”
律乘霄無奈一笑:“主院新栽了一顆金桂,她在院子裡,和從前一樣。她說此行或有故人歸來,讓我將這封信藏好。當時我一頭霧水,直到昨日在城前見到你,我才恍然大悟。”
“母親讓我轉告你。”律乘霄停了停,抬手輕輕撫上青年柔軟的發頂,“不必苛求。”
陳慕律接過花箋,單薄的一張紙似有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還未翻開便已淚如雨下。
【吾兒玄知,見字如晤。】
【汝之疑慮,俱可於信中答矣。天道有常,卻亂其責。是以骨肉分離,漂泊世外輪回。】
【然神鳥之蔭澤被萬世,賜重明金血融於我族之魂,永生不滅。身負重明血脈者,唯我律氏子孫。百世之後,自有魂引歸鄉。】
……
【惟願吾兒平安珍重,再無夢驚。】
花箋的最後,還有一行潦草的小字。
——“小乖,娘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