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孟長贏才幾歲,縱然再天賦異稟,怎麼可能十年就從化神期破境躍升?
黑雲萎縮了一小半,楚衾破又恢複了那副散漫的神態,可他也坐不住了。黑曜石刀已經重新回到了他手裡,楚衾破站在雲端,笑著地打量著年輕的劍尊。
二十三歲化神,三十三歲大乘。
他忽然無比後悔,當年就該多派些人手,讓這個人永遠留在魂虛秘境裡。
“我今日便教你個道理。”
孟長贏嘆了口氣,幾不可聞。神邪沒有出鞘,他抬手,握住了一把光禿禿的鐵劍。
“莫要用你的淺薄無能來丈量我。”
寒冰凝成表面鋒利的刃,孟長贏驀地發難,竟是直接禦風瞬移到了雲端,一劍便直刺向楚衾破的心脈而去。
叮的一聲,劍與刀在半空中摩擦碰撞,楚衾破接下了他的一擊,眼中的笑意越來越瘋魔。
“你天生劍骨,驚才絕豔……那又如何?”楚衾破幽幽一笑,“到頭來,不還是被同心蠱折磨得死去活來?”
孟長贏眼中沒有一絲波瀾起伏,手上的劍招一下比一下密集。
可即便這樣,他也攔不住魔尊病態地追問:“我好像還沒關心過你,當年見到周仲羽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想殺了他?”
他咯咯咯笑起來:“自你之後,再沒有更完美的雌蠱飼體了,真不愧是至陽之體啊……聽說你有未婚夫了?不知道那個凡人受不受得住你的折磨呢?”
鐵劍在空中偏了個角度,直接砍上了楚衾破的左肩。孟長贏冷冷地盯著他:“你不配提他。”
“我沒搞錯吧?”楚衾破拽住了冰刃,興奮得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你在意他?你居然會在意人?”
“孟長贏,你也配修無情劍道?”
古井無波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暗,孟長贏譏諷一笑:“總比不過魔尊大人以殺入道,自以為將梵鏡城屠了,就能抹去雞鳴村的一切?”
楚衾破嗤笑著,將鐵劍直接拔了出去:“那是他們死得其所。”
黑曜石刀在空中翻旋,刀刀狠辣,向著孟長贏的命脈刺去。
可孟長贏卻好整以暇地笑了出來:“我很好奇啊,你忍了幾百年,怎麼忽然就忍不下去了,那麼大張旗鼓地出手,究竟在找什麼呢?”
“楚衾研死得很難看。”他看著魔尊臉上越來越冷的笑意,眨了眨眼,“你也一樣。”
太極陣只是幌子,周伯岑是他第一個祭品。在太極陣下還有一層血陣,是那角犀皇族失傳已久的秘術。
楚衾破真正想做的,是重現百年前的崇天城一役——他要將崇雲門一帶的所有活物煉化成蠱,將天地徹底攪亂,乃至滅世。
楚衾破挑了挑眉,鬼火將他的蒼白映照得多了幾分詭譎:“你猜,這陣裡一萬多個陣眼,到底哪一個是你們想找的?”
雲穹山上有一千三百三十八處光點,每一處光點便是一處陣眼,但血陣中心卻只有一個。
上山之前,沈椿齡也勸阻過,但陳慕律回頭看了眼城門,毅然決然地下了令:“既然無法確認中心,那就把山上的所有陣眼都打碎。”
打碎所有陣眼,破除中心,血陣自然就會停下。
在太極陣的掩蓋下,陣眼都極其相似,光點其實是一尊散發著熒熒微光的玉菩薩像,只有湊近了才能發現被囚在光點中的魔物。
距離天亮不過兩三個時辰,所有還能行動的弟子都上了山。系統下線沒有回應,陳慕律也只能一次一次地跟著光點尋找,在找到第七十三處時找到了不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