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歸墟長噓了一聲,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面前這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突然狂笑道:
“果然是段召南的種,嘴和他一樣硬!不過,你爹都是我的手下敗將,至今還在我的毒瘴下永不見天日,你這樣會比他更慘,因為我一不高興就會捏碎你的骨頭。”
歸墟散遮在雙頰的墨髮向而後揚了揚,無風自動。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讓扶風雲塘重見天日!”段子衿怒道。
歸墟搖了搖頭,冷聲道:“小孩子自信是好事,可盲目自信就不是好孩子的派頭了!”
一旁的高有狐自從歸墟出現以後,始終不發一言,他的臉上沒有明顯的驚慌,面無表情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段子衿現在的腦子裡只有仇恨,他顧不得去想其他的事,也不想在與那魔頭廢話,他嘗試著燃起一團劍火。
歸墟霎時來了興致,他已經好久沒活動筋骨,想陪這不知死活的毛頭小子玩玩,於是便抬手屏退身後的狗腿子們。
一團劍火沖天而起,劃破原本寂靜的夜,那如針般的芒竟給這塗山城帶來片刻的光明。
歸墟伸手一攝,憑空捏出一根魔杖,墨髮瞬間篷起,在黑風中飄舞,似是烏雲裡一閃而逝的黑色電紋,依稀可辨。
他與段子衿幾乎同一時間動的,刀與杖碰撞的剎那,兩人都能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一抹驚愕。
對方竟會如此強大!
而這抹驚愕沒有持續太久,段子衿便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歸墟屠戮一生,一統魔界,殺的人可堆成山,他自詡為魔尊,無論多麼強大的敵人,他都能一杖了結掉對方的性命,至少在魔界是這樣。
他有些不解,眼前這個突破九重天修為的毛頭小子,雖可能與自己對上幾招不分秋色,可如果真刀真槍的槓上,那就必死無疑,而他卻沒有選擇逃。
這是何其勇敢的一生?
他想起自己還是個孩童,混跡魔界之初時,打不過就放出幾句狠話然後就一溜煙,跑得沒影。
相比起眼前這個少年,他不禁自嘆不如。
一撞之後,兩人沒有絲毫的停頓,第二記又至,不過子衿明顯的感覺得到,自己有可能撐不過十個回合,第一次遇到這樣強大的對手,他感到有些疲憊,以至於他的定風波劍法有些紊亂。
歸墟卻不給他任何喘息或是思考的空間,一聲怒吼之下,地面青磚掀起一片,如波浪撞擊礁石般,那掀起的青磚瞬間碎裂成齏粉。
而那驟然爆發出的力量,竟毫無懸念地將段子衿手中的劍震退片刻,自己手中的魔杖同時劈上,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高有狐目睹著這一切,卻是無動於衷。
而歸墟的狗腿子們卻是狂吠不止,好像他們的大主已經將這礙眼的坯子拷死。
段子衿眼疾手快,憑著直覺揮劍而上囫圇接住了這一擊,但他的手臂卻震得發麻。
歸墟驚駭地發覺,即便眼前這毛頭小子萬般不是自己的敵手,可想要將他一擊斃命,卻好像始終欠缺著一點火候。
年輕的時候他殺過很多人,可自從扶風雲塘一戰他元氣大傷後,他的魔杖便很少舔過人血,如今嗜血的慾望再次泛起,他的力道又重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