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掩終於有些不耐煩了,他再次扒開那稀薄的衣衫,雙手用力撕破肚皮,取出殺豬刀,在手裡掂了掂,“看來你是沒死過!”
話音剛落地,他的身旁便落下兩道黑影,如鬼魅般透著絲絲寒意。
來人居然是魔界大主歸墟和護法車攻。
與此同時,街道的盡頭,無數妖影黑壓壓的自兩側向人群中湧來,似是夜幕突然又蒙上一層黑紗,愈發詭異。
高有狐面色一寒,不禁後退了兩步,歸墟的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
段子衿看著眼前這個喪心病狂的魔頭,清廟師傅的慘死便氣浪翻滾般湧上心頭,如果實力允許,他恨不得一腳踩碎這魔頭的腦袋。
“屬下拜見大主!”蘇掩慌忙俯首。
歸墟並沒有理會蘇掩,甚至表現得極其厭煩眼前這個死了爹孃的狗腿子,他目露兇光看向段子衿,“你就是扶風雲塘的餘孽段子衿?”
他好像是在對著段子衿說話,又好像是在對著空氣說,氣焰極其囂張。
段子衿同樣以不屑的口吻道:“沒想到你這魔頭竟跑到這兒來送死!”
“大膽,你活得不耐煩了?敢這樣對我們大主說話!”蘇掩怒道。他晃了晃手裡的殺豬刀,惡狠狠地看向段子衿,只待歸墟一聲令下,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割下這礙眼坯子的腦袋。
蘇掩完美復刻了他爹回春狡猾殘暴的性格,突然的離家出走倒也不完全是因為微醺的死,對他打擊太大,而是他早早就看穿了回春必敗的事實,因此便以裝瘋為藉口以便自己不受任何內心譴責地逃離那個家。
那個雪夜他孤身來到塗山城,見那殺豬的屠夫一心跳河尋死,他便成全了他奪其軀體換了一個身份,後來他聽說錦上添花酒樓有一個說書的神算先生,為了在此等待段子衿前來尋找異獸,他便喬裝成店小二混進了酒樓。
不知為何,在商洛城之戰勝負未定的時候,他心裡就篤定段子衿一定會來。
因此他從未離去。
而就在回春兵敗的那夜,歸墟便派車攻到塗山城聯絡了他。
歸墟早就知道公叔耀龍發出了飛花令,他想獨吞這天大的好處,因此便封鎖了段子衿入城的訊息。
如今這城中早已全是歸墟的魔兵。
而塗山城以外的世界,同樣隱藏著一場驚天的肅殺。
畢竟沒有誰會錯過這天上掉下的餡餅。
取下一個無名小卒的首級,就可以平白無故換得百年修為的機會,這是何其完美的一生?
多少人求之不得。
蘇掩話音未落,護主心切急於表現的車攻便殷勤道:“大主,待屬下先割下他的腦袋!”
出乎意料的是,歸墟竟抬手示意車攻與蘇掩退下。
他好像並不急於殺死眼前這個少年,他再次看向段子衿的時候,語氣明顯輕了些,他道:
“我可以不殺你,並且可以把你帶回我滄海幽冥,保你無事,在那裡沒有人可以為了飛花令殺死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休想!”歸墟話還沒說完,段子衿便一口回絕了他,“我是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的,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死了這條心吧!”
“相反,我一定會用你的人頭祭奠瓊花姐姐和師傅的在天之靈!”段子衿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