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上半身的素戎咳著血顫聲道:“我還是太低估了你……沒想到你下手竟會如此狠辣。”
知白先生冷笑出聲:“你以為這裡是滄海幽冥嗎?”
“哈哈哈”素戎突然大笑道:“你以為逃出魑魅洞,就真的逍遙自在了?你別忘了腐屍丹的解藥,只有我們歸墟大主有……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比我死得更慘。”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知白先生心一橫,提腳踏下,素戎的整個頭顱徹底被踩爛,淪為一堆碎肉。
血腥味伴著寒風拂過子衿的面頰,他不禁一陣發嘔。
這個多次想置他於死地的妖女此刻就慘死在他面前,然而他卻沒有半點快意。
知白先生慢步走到殿門前,提起腳在稜坎上颳去靴底下的汙物,然後走到子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子衿愣了一下,還是跟著他走了過去坐下。
知白先生添了些新柴,那將近要泯滅的焰火又突然扶搖而上,炸出一連串耀眼的火星,他們都可以清晰看清對方的面容。
知白先生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少年,看得有些入迷,忽然像想到了什麼。
他總感覺這個少年長得像一個人,或者說眉宇之間透著幾分相似。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子衿不解道。
“哦”知白先生這才回過神來:“小兄弟,我看你長得像我一個故人,一時失神……”
知白先生還欲往下說,子衿卻打斷了他:“我早就看出你不只是一個普通的說書先生那麼簡單。”
“好眼力。”知白先生附和道。
子衿沒有再看他,只是冷冷道:“你不該對她下那麼重的殺手,她雖為妖,可也是一條命,她暗中跟蹤你,也只是奉命行事。”
“是妖人就該殺,絕不能心慈手軟。”
知白先生反駁道:“小兄弟,踏足江湖,你太仁慈是要吃大虧的,這些妖人把我囚禁在一個漆黑的洞裡十多年,若不是我對他們還有用,恐怕我比她還要死得慘。”
他像是在講故事,又像是在揭自己的傷疤,只是他口中的囚禁十多年,卻是那麼的輕描淡寫,好像是一覺醒來便跨越了那時間的緯度。
“那麼你究竟是誰呢?”子衿問道。
知白先生一臉嚴肅道:“這也正是我想問的。還有,你找上古異獸究竟是為何?”
面對這樣的問題,子衿顯然有些猶豫,在沒有確定對方身份時,他也不能貿然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嗯?”知白先生眼底放出了光,好像很迫切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子衿卻有意避開,話鋒一轉,又問道:“你真的知道玄龜和贏魚鎮壓在什麼地方?”
知白先生同樣答非所問道:“你忘了白日裡我在酒樓給你的忠告?”
子衿沒有再多言,起身便直接往殿外走去。很顯然他已經不指望從知白先生口中翹出答案。
他走到那灘肉泥面前時,還是忍不住捂住了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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