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自己沒那麼高尚,為了這嚴懲小吏,說是對方欺壓百姓,可要是那樣,其實還是因為顧自己的面子問題。
再說這小吏其實也沒犯罪,他只是為難來辦事的百姓,並沒有敲詐勒索,也沒有扣押人家貨物,還不到罪大惡極的地步。
這樣的人比比皆是,算不上大惡,也不算好人,就是個普通的工作人員心理,你不給我好處,我找你的短處。
只要你自己沒短處被拿捏,他也不會知法犯法。
“對了老常,這位戚誠戚小旗,戚少保的後人,辦事負責,給弄到新軍去如何?”
收稅的小事說完就完了,可對戚誠,陳夏很有好感,當然其中也有戚繼光的原因。
常延齡笑道:“新軍是你一手練出來的,你說行就行。戚誠是吧,等下了值去新軍報道,調離手續自有人辦理。”
戚誠大喜過望,馬上站直了身子,學著新軍規矩,舉手行了個軍禮,可把其他人羨慕壞了。
誰都知道新軍現在是朝廷的寵兒,這幾年一批批的軍戶,被篩選後改訓,大明日後的軍制,肯定全部換上新軍。
越早加入日後的機會越大,而能被陳夏這新軍第一任教官點名進去,不說前程似錦,就一項,進去後絕沒人會故意壓制你,這點就足夠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陳夏在那小商人千恩萬謝中走來,被常延齡、申直拉去軍營。
七十四團營門開啟,所有的將士列隊歡迎,這其中大部分的將士,都是他當年訓練的那些人,只有少部分是後來的新兵。
陳夏閱兵一樣走過去,一聲聲問候聲此起彼落,可有成就感了。
忽然,夭夭驚叫一聲:“惇兒!”
陳夏回頭看她,見她滿眼驚喜的盯著一處,順著她的眼光看去,一個少年兵丁挺立在隊伍中,眼神有些慌亂。
“惇兒……夏完惇出列!”
他張嘴好一會才合上,眼神一凝喝道。
“報告,列兵夏完惇見過……”
夏完惇不知道該叫什麼了,申直飛快的低語一句:“教官”,他才接下去叫道:“見過教官!”
“教你的頭,常大哥、行健兄,我的徒弟什麼時候參加新軍,我怎麼不知道?”
申直眼神閃爍著沒回答,常延齡撓撓頭,嘿嘿一聲,馬上搖著手叫屈道:“我怎麼知道臥子沒跟你說,是他親自送來的,說讓他的弟子加入新兵訓練,我能拒絕嗎?”
“陳子龍!”
陳夏氣壞了,跳著腳指著東昌府方向罵道:“小爺的弟子要學這些,小爺不會自己教啊,明年就要鄉試了,你給我整出這出事,氣死我了!”
夏完惇去年已經考過院試,由於去年不是鄉試之年,因此要等兩年,到明年秋天考舉人。
“師尊不是的,是弟子請求老師來這學習軍事的。”
夏完惇怯生生的趕緊解釋,不然自己這師傅衝到東昌府,找自己老師吵架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