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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緬懷之夢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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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可憐皇帝的這段唱詞是很著名的:

漢元帝……休休,少不的滿朝中都做了毛延壽!我呵,空掌著文武三千隊,中原四百州;只待要割鴻溝。陡恁的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這對白食俸祿、無能無德的一大批昏官萎將作了有力的批判,既是指遙遠的漢代,更是指敗亡不久的宋代。

為了嚴厲批斥在民族鬥爭中的變節者,馬致遠對於有關的傳說、史料中的毛延壽形象作了重大改動。首先,毛延壽的身分由畫工改成為中大夫,成了左右朝廷命運的重臣之一;其次,毛延壽也不再僅僅是一個索賄者,而是成了一個為私利不惜變節,周旋於兩個民族之間妄圖得逞的政治陰謀家。這樣,馬致遠就對漢朝恥辱的造成原因的追索,由外部轉入內部,由偶然轉入必然。這實際上也體現了元代知識分子對於宋朝滅亡原因的深入思考成果。馬致遠故意把匈奴的單于寫成一個比較通情達理的人,這就把悲劇的承受者和悲劇的製造者作了同向歸併,使悲劇的因果處於相交相融的複雜狀態,從而把悲劇本身引向深刻。如果僅僅單方面地寫單于的強大和兇悍,這場民族鬥爭就會被表現得簡單化、浮面化。馬致遠的悲憤,顯然在於一個偉大民族的自我毀損。如若僅僅是因為遭遇強敵而致毀損,那就只能產生憐惜、哀悼,而不會引發出如此沉鬱的悲憤之情。一齣戲,既然包容了一個敗亡民族的知識分子們的悲憤和思索,那麼,不管它的外層故事如何柔婉輕倩,其內在格調也會是豪壯、深沉、開闊的。

以上縷析的種種思想因素,要獲得藝術體現就得溶解

在一種情感形態

中。這種情感形態可概括為:悲愴的失落感

。各種思想因素,也以此為歸結。《漢宮秋》如此,前面多次提到過的《梧桐雨》也大致如此。《漢宮秋》一劇的全名是《破幽夢孤雁漢宮秋雜劇》,《梧桐雨》一劇的全名是《唐明皇秋夜梧桐雨雜劇》,無論是“幽夢孤雁”還是“秋夜梧桐”,都是在失去心愛的妃子之後的苦苦思念場面。兩劇的文章,都是著重做在失落之後

,以懷舊、追悔、悲憤為歸結。這種以藝術方式表達出來的濃重的失落感,集中體現了元代漢族人民的廣泛的社會心理,馬致遠和白仁甫又摻入了自己的失意情緒,使之更加強烈。

不管在劇本中包含著多少亢奮的因素,以失落感為歸結,畢竟比較消極。幸好,《漢宮秋》和《梧桐雨》不是元代歷史劇的全部。在元代歷史劇的整體系統中,它們成功地起到了渲染背景的作用。其他劇作家可以以馬、白描繪的內容為背景,展現出自己的人物、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格調。雖然它們本身都是完整的戲,但在元代歷史劇這個整體舞臺上,它們被天然地分配到的職能是鋪排民族矛盾激烈的時代的歷史環境和歷史氣氛。元代其他歷史劇所支撐著的歷史支點,可以在它們所傳達的環境和氣氛中尋找。

更強悍的精神,可以在這種環境和氣氛中萌動起來。

失落感只是對這種環境和氣氛的直捷和簡單的情感反應。就一個偉大的民族來說,絕不會把自己的生命耗損在孤燈幽夢之中。

於是,戲劇家們開始呼籲復仇。

二、《趙氏孤兒》

這是一出怵目驚心的歷史大悲劇。它把濃稠的鮮血、強悍的生命,鐵石般的意志,烈火般的復仇精神呈示在舞臺上,使歷代觀眾為之深深震動,連域外異邦也受到感染。

它以一種強烈的審美形式,再清楚不過地展現了中國人民在最黑暗的年代裡對專制主義的抗爭精神。

只要一提到《趙氏孤兒》,無數中國人的心目中就會浮現出一組可歌可泣的形象:他們心存正義,頭頂陰霾,面黑體瘦,衣帶飄飄,踏著刀叢劍樹,向著死亡挺進。或許,法國藝術家羅丹所雕塑的《加萊義民》的群象,與之相近似吧?

《趙氏孤兒》的劇情如下:

春秋時代,晉國曾有武將屠岸賈和文臣趙盾二人。屠岸賈狡作忌妒,在晉靈公面前誣陷忠良的趙盾,結果,雖然趙盾是晉靈公的親家,一家三百口還是被誅殺了。連趙盾那個已經做了晉靈公駙馬的兒子,也被逼自殺。

只剩下一個嬰兒沒有找到。然而,這是一個多麼使屠岸賈擔心的嬰兒啊:他不僅是趙盾的孫子,而且也是晉靈公的外孫,不斬草除根,將來會給屠岸賈帶來多大的威脅!

於是,屠岸賈派將軍韓厥守住駙馬府的大門,併發布號令,誰人盜出趙氏孤兒,便處斬九族。

但是,血的汪洋,畢竟沒有澆滅善的火苗,畢竟沒有吞沒天地間的一脈同情之心。茫茫人海間,畢竟還有一批捨身取義的人。先是趙氏孤兒的媽媽(也就是晉靈公的女兒)把孩子託咐給一位經常出入駙馬府的民間醫生程嬰,為了消除程嬰對於洩密的擔憂,自己立即自縊身死;程嬰把趙氏孤兒藏在藥箱裡,企圖帶出門外,被守門將軍韓厥搜出,沒有料到韓厥也深通理義,放走了程嬰和孤兒,自己拔劍自刎;屠岸賈得知趙氏孤兒逃出,竟下令殺光晉國一月以上、半歲以下的嬰兒,違抗者殺全家,誅九族,程嬰為了拯救晉國的嬰兒,決定獻出自己的嬰兒來替代趙氏孤兒,並由自己承擔“窩藏”的罪名,一起赴死;原晉國大夫公孫杵臼深深地贊成和感佩程嬰,但又覺得程嬰還太年輕,立即赴死顯然太早,於是硬要以自己蒼老的身體來代替程嬰,並要程嬰去揭露自己,結果公孫杵臼在招認了隱藏趙氏孤兒的罪名後撞階而死,而被屠岸賈拔劍砍死的嬰兒正是程嬰自己的孩子……

這麼多人的犧牲,換來了真正的趙氏孤兒的安全。二十年後,程嬰告訴了他這一切,他就把復仇的烈火噴向了血債累累的屠岸賈。

《趙氏孤兒》的作者是大都人紀君祥。他的情況,我們很不清楚,但從這個劇本看,他至少是一個敢作敢為、勇於裁斷的藝術家。他對於歷史劇的創作觀念,較少拘謹,較多自由。他不是在以戲劇形式再現歷史,而是憑藉著歷史材料在進行著自己的藝術創造。即便是不太細心的讀者也不難指出。《趙氏孤兒》所表現的那一個歷史事件,與《左傳》、《國語》、《史記》的記載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是大相徑庭的。紀君祥是不是憑藉著另一種史料呢?不是。他憑藉著元代的社會客觀現實和社會精神需求,憑藉著自己的創作個性,對史料進行了大幅度的取捨和改造。結果,在他筆下出現的,雖然還是春秋故事,卻又是地地道道的元代的《趙氏孤兒》,紀君祥的《趙氏孤兒》。

象一切成功的歷史劇一樣,《趙氏孤兒》給人印象最強烈的處所倒是它突破史料的地方。從善的一方面論,如程嬰把自己的獨生兒子替上,並親眼看到屠岸賈把他剁為三段的情節,在戲裡至關重要,然而是虛構的;連屠岸賈親自派出的守將都歸向於善,不惜殺身成仁的情節,對於表現善的力度和廣度自然也是精彩的,然而這也只是作者的一種設計。就惡的方面論,屠岸賈故意構陷賢良的趙盾,為搜孤不惜殺盡全國嬰兒等令人髮指的內容,同樣是藝術創造的產物。採取這些措施,藝術效果是明顯的,至少使得這出戏強烈而集中,產生一種極其濃郁的悲壯感。但是,這種藝術效果又是通向什麼社會心理效果的呢?紀君祥寫出這麼一出引淚、燙手的劇本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就象馬致遠把一個“漢”字寫在《漢宮秋》劇名的首位一樣,紀君祥把一個“趙”字寫在《趙氏孤兒》的首位,也是別有深意的。

趙,乃是剛剛滅亡了的宋代皇家宗室的姓氏!

劇中公孫杵臼唱道:“憑著趙家枝葉千年勇,扶立晉室山河百二雄”。這裡當然有著不是少數人才能聽出的弦外之音。反元復宋,把大宋的餘澤長期儲存,百死不辭地爭取和等待復仇的那一天,這在《趙氏孤兒》中是一種呼之欲出的意蘊。

在黑暗的年代,歷史劇採用這樣的借喻和影射,並不奇怪。事情的難點只在於,一要使這種急迫的現實需求具備充分的歷史依據,即象劇中設計的這樣的事件,在春秋時代完全有可能發生,劇中所流溢位來的壯烈情懷,在春秋時代確實存在;二要使這種以歷史面貌出現的故事,在現實的觀眾群中立即能點起理解的烈火,而不應讓作者的真實意向被歷史的衣履包裹得過緊過密,以至使臺下的廣大觀眾無法輕捷地領悟。《趙氏孤兒》在這兩方面都是出色的,乍一看它完全是在敘說春秋舊事,追尋祖先雄魂,但是當它一旦出現在元代的藝術舞臺和生活舞臺上,當“趙家枝葉”、“趙家山河”之類的詞語不斷從演員口中吐出,當眾多的角色為了在血腥氣中儲存趙氏根苗而前仆後繼的情節活生生地展現在觀眾眼前,不難設想,那些由趙宋王朝生活過來的觀眾會是如何地熱血沸騰。這當然不僅僅是詞語上的聯想,而是戲劇和觀眾在現實感受上的逼近以至融合,其實,在趙宋王朝尚未最後滅亡的時候,趙氏孤兒的歷史事件已經在許多具有民族氣節的志士仁人的心目中產生了強烈感應。例如文天祥就在詩中寫道:“夜讀程嬰存趙

事,一回惆悵一沾巾。”(《無錫》)“程嬰存趙

真公志,賴有忠良壯此行。”(《使北》),從這樣的詩句看,不必諱言,在宋元之交,趙氏孤兒的故事已成了一種全社會心照不宣的共同政治隱語,而文天祥本人最後的凜然壯舉,顯然也受了這個故事的深刻影響,受了程嬰形象的默默滋養。

既然文天祥以“程嬰存趙”為榜樣而未能延續趙宋王朝的命運,那麼,曾幾何時,紀君祥在元代戲劇舞臺上重現“程嬰存趙”的故事,不正是對文天祥的一種繼承麼?“留取丹心照汗青”,歷史劇的奧秘,就在於留取歷史上的丹心,照亮並鼓舞現實生活中的抗爭。一個“趙”字,抑或一個“漢”字,只是一種外在的點撥,一種過渡的扶杖,它們的職能,在於引導著人們去領受內在的、貫通古今的歷史精神。

歷史劇在以一種內在精神貫通古今的時候,究竟是重古還是重今呢?一般說,在外在形貌上重古,在內在精神上重今。質言之,《趙氏孤兒》與其說真實地反映了春秋時代,不如說更真實地反映了元代。當然,這是一種曲折的反映,一種以戲劇家強烈的主觀情緒為中介的反映。為什麼《趙氏孤兒》要讓志士仁人們流那麼多的鮮血,作出那麼大的犧牲?這完全是因為,紀君祥所目睹的元代社會現實太黑暗了,他心中積鬱的忿恨太深重了,他知道要與如此黑暗的世道較量,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可怕了。這樣,他就從審美形式的強烈程度,折射出了他所立足的這個時代。在元代本身,在紀君祥周圍,未必有象《趙氏孤兒》中描寫的那樣慘烈的戰鬥,甚至當時還可能只是呈現出一派沉默,平庸的景象,但是,藝術的崇高職能,並不只是反映擁塞於身邊的事實,而在於對身邊的現實作出理想化的反響。這種以審美方式作出的反響,也是一種反映;這種以義無反顧的決絕方式表現出來的主觀意念,也是對產生這種意念的客觀現實的一種反映;這種對歷史精神的緬懷和呼喚,也是對需要這種歷史精神的現實世界的一種反映。因此,從題材古遠的《趙氏孤兒》,我們首先看到了元代知識分子的激憤情懷,然後看到了元代社會的精神需求,最後,我們也曲折地看到了元代社會的黑暗面貌、陰冷現實。就在這種幽深而蘊藉的審美過程中,《趙氏孤兒》發揮出了它特殊而又巨大的藝術魅力。許多優秀的歷史劇,與之相類。

《趙氏孤兒》不僅體現了中華民族在元代的精神需求,而且還以整個中國古代民族精神的代表出現在國際文化界。《趙氏孤兒》早在十八世紀就被介紹到歐洲,曾引起了歐洲許多偉大藝術家的關注。法國思想家伏爾泰和德國大文豪歌德甚至還受它的啟發,寫過在情節上故意與它近似、在旨趣上又有民族性差別的作品。把這些作品稍加對照,可以有助於理解《趙氏孤兒》中所包含的民族精神。

伏爾泰

在一七五五年寫了一出題為《中國孤兒

》的劇作,把故事拉到了成吉思汗的時代,基本情節如下:成吉思汗早年遊歷到燕京,結識過一個美麗的少女叫葉端美(Idame),但是,葉端美的父母見成吉思汗是少數民族,就不讓女兒與他往來,並且很快把葉端美嫁給了大臣尚德(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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