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東流注意到了魏霸,魏霸也注意到了靳東流。見靳東流下令集射,魏霸一邊舉起盾牌護住面門,一邊放聲大笑:“靳東流,你就這麼招呼故人嗎?”他說著,舉起了手弩,毫不客氣的扣動了弩機。
不用下令,他身邊的魏家武卒們已經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護在他的周圍,用手弩進行還擊,另一部分向靳東流的方向殺去。
論軍械,魏家武卒人手一套精甲,一口鋒利的新式戰刀,比普通魏軍士卒的裝備要好上幾個檔次。論體力,魏家武卒一直養精蓄銳,沒有上陣搏殺,而靳東流的部下已經廝殺了一天。論個人武技,從小就承受高強度訓練的魏家武卒更不是普通的魏軍士卒能比的。雖說魏軍實行士家制度,戰士們半職業化,在三國之中,兵源質量最強,可是面對魏家武卒,他們依然只能甘拜下風。
全面佔優的魏家武卒大砍大殺,勢如破竹的向靳東流逼近。正與魏霸用眼神交流,被射得手忙腳亂的靳東流一看蜀軍如此犀利的殺進,臉色頓時大變。他沒有多考慮,立刻舉起了求援的大旗,請求陣後的王雙率部救援。
王雙看到靳東流求援的旗號,雖然有些詫異靳東流這麼快就支撐不住,還是立刻帶人殺了上來。
王雙是隴西狄道人,積累軍功,步步升遷至校尉,先屬曹仁,在濡須之戰時,因為水性不佳,被吳將朱然所擒,在武昌做了半年俘虜。後來又跑回魏國,歸屬夏侯尚,他曾經被做過俘虜,所以之前的軍功全部化為烏有,只能重頭做起。不過他武技過人,頗得夏侯尚賞識,很快又恢復了官職。夏侯尚病死後,又歸司馬懿。司馬懿同樣看重他的武技,提升他做了雜號將軍,獨領一軍。
王雙沒什麼學問,只知道廝殺。前幾次大戰,他都沒有機會參與,這一次救援樊城,他終於等到上陣的機會,而且是與蜀漢風頭最勁的參軍魏霸對陣,他非常興奮。靳東流一求援,他就殺了上來。
他來得正及時,正趕上敦武等人殺到靳東流的面前時。敦武、丁奉像兩口鋒利的戰刀,殺得靳東流身邊的親衛苦不堪言。靳東流雖然極力保持鎮靜,可是在蜀軍的壓迫面前,他還是有些慌亂起來,根本無法發出有效的命令,指揮不靈的魏軍形勢迅速惡化。
“王將軍,快來救我。”看到王雙出現,靳東流大喜,一指魏霸所在的位置:“那就是魏霸,殺了他,首功一件。”
“哈哈哈……”王雙大喜,右手握刀,左手用盾牌推開擋路的魏軍士卒,大踏步向魏霸走去,一邊走一邊笑道:“多謝靳將軍,等我立了功,請你喝酒。”
靳東流苦笑,連忙大聲提醒道:“王將軍小心,他的拳腳非常利害。”
王雙哈哈大笑:“拳腳高明有什麼用,戰場上,不是靠拳腳殺人的。”
王雙的嗓門很大,聲如洪鐘,震得人耳膜生疼。一笑起來,周邊的喊殺聲都被他壓了下去。魏霸注意到了他,也隱約聽到了靳東流和他的交談,頓時警惕起來。能讓靳東流寄予如此厚望的人,必然是悍勇之輩。再加上王雙那接近九尺的魁梧身材,一看就知道是個高手。
身大力不虧。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是沒什麼機會學高明的武技,力氣大,反應快,就有了做猛將的基礎。關羽、張飛都有一副好身板,趙雲、魏延都不例外。像魏國五子良將樂進那樣身材矮小,卻依然能成為悍將的,是少之又少的傳奇。
“大家小心。”魏霸發出警告。
魏家武卒們也注意到了這個身材高大的魏將,立刻結成小陣迎了上來。
面對悍勇的魏家武卒,王雙不屑的冷笑一聲,左手揮起盾牌,用力猛砸。一個武卒揮盾相迎,“轟”的一聲,兩面盾牌碎成一片片木板,武卒禁受不住,口吐鮮血,踉蹌著連退兩步。
“殺!”另一個武卒一刀劈下,王雙舉刀相迎。“嚓”的一聲,武卒手中的戰刀劈斷了王雙的戰刀,刀鋒刮過王雙的胸甲,火星四濺,割開一條長長的口子,有血珠從裂縫中濺了出來。
王雙大吃一驚,向後退一步,瞪圓了眼睛,看看手中的半截斷刀,再看看那個握刀欲撲的魏家武卒,大喝一聲,扔掉了半截戰刀,伸手從身後掣出一個錘形兵器,迎頭便砸。
武卒毫無懼色,舉盾相迎,右手的戰刀悄無聲息的向王雙的腹部捅去。
“轟”的一聲巨響,王雙手中的武器砸在了武卒的盾牌上,盾牌被砸出一個大洞,武卒措手不及,左臂折斷,露出了白色的骨頭。他禁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量,腿一軟,單腿跪倒在地,右手的刀也失去了準頭。
王雙怒吼,掄起手中的錘形武器,再次砸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