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5團團部出來的何璋玲,從民眾麻木,畏懼,極度驚恐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
這是親眼見殺戮後,身體生理上的反應。
在上海,武漢,長沙都見過類似的,難道零陵也發生了什麼不成?
回到臨時居住的客店,何璋玲就忙碌起來。首先要做的是尋找人手將船上的建材轉運。繼而堪定碼頭修建位置,開工建設。
上海的倉庫裡有太多的機械裝置,而此時的交通卻不盡如人意。現階段,考慮到機械裝置的因素,唯一具有優勢的,只有水路。
懷著近鄉情怯的忐忑,也懷著與縣府達成合作的愉快心情,何璋玲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得到通知的楊帆,朱以海,鄭軍,王扈寧等一眾郵亭護衛軍的大大小小三百餘人,排著整齊劃一的隊伍,肩抗摖的鋥亮的步槍,在上午九點左右到達南門口碼頭。
獨立25團的當值連長,見如此陣仗,剛要命令全連進入戰爭狀態,就被縣黨部的一位科長給制止。
連長有些疑惑地望著這位科長,而科長則在連長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連長臉上的疑惑頓時消失,讓下面的班排長迴歸各自位置後,就和那位科長躲在一個角落看稀奇。
說是民團護衛,其實以連長的見識,郵亭護衛軍的戰鬥力堪稱兩個甚至三個獨立25團。
其服裝,糧餉,槍械,紀律,精氣神,25團哪方面能比得上。
連長知道,團長不是沒有想法,可去了一次郵亭鎮後,就再也不說吞併之類的話語了。
連長也隨團長去過郵亭,怎麼說呢,常備護衛就有二千五百多人,還有什麼預備役,民兵之類的,要是在緊急情況,八九千條人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其關鍵在於那些預備役,民兵戰鬥力可不比25團士兵差。整個郵亭鎮猶如鐵桶一般,民眾生活安逸而和諧。
由此而影響到周邊各鎮的地主佃農。幾千號人湧進郵亭鎮,卻連浪花都沒有響起。
最大的地主是身為鎮長的何選君,有田產兩萬餘畝,山地三萬餘畝,其收取的地租是驚人的一成,整個郵亭地主都是一樣。
當然,總有些人不會因此而順從,可在近萬條槍口面前,他們也就老老實實地隨大流。
這麼些年來,因為多年前的村村通工程,郵亭鎮的工商業,越來越繁榮。
那些當初反對的人,現在也緘口不言了。
從民國四年開始的掃盲運動,郵亭鎮人十有八九都會識字,村村有小學,村內常駐郵亭護衛排,民兵都是在駐村護衛排的訓練下,技戰術都有長足的進步。
由民兵入選預備役,由預備役選入常備護衛軍。
前段時間前去郵亭招兵,那結果實在是令人沮喪。
連長正和那位黨部科長說著話,那群人卻以在領頭之人一聲吆喝之後,整齊地站立在碼頭空曠處,昂首挺胸,那軍姿站立得讓連長先生臉上有些發燙。
不一會,一位領頭模樣的人,從那邊跑過來向連長立正敬禮道:
“郵亭護衛軍楊帆,奉鎮長何選君之命令,前來南門口碼頭,迎接自海外歸國少爺。
為不使雙方產生誤會,今特來向獨立25團駐守南門口碼頭連長先生請示,這是公文,請連長先生過目”。
這位連長立馬回禮,並言道:
既有公文。當以不妨礙民眾正常出行為最,望你知曉”。楊帆又敬禮,轉身向郵亭護衛方陣跑去。
從望遠鏡裡看到這一幕。何璋玲內心很欣慰,他們守住了家業。護衛軍有了長足的進步,真是可喜可賀,當真要浮一大白…
原本興高采烈地回到家裡,卻發現爹媽正在打冷戰,不為別的,既五年前納妾陳氏後,今年二月,又將福田何氏族長何里仁之幼女江英納為妾室。
這使得蔣氏很是不滿,天天吵鬧得沸沸揚揚,也許是受了何璋玲的影響,其戰鬥力甚強,何選君不是對手。
而且營聯會的六人比較支援何母,但清官還難管家務事呢,他們作為外人怎麼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