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雪琴,氣急敗壞地扔下刀叉:“唉,這西餐不學了,太膈應人了。”
順著何璋玲手指點的幾行大字:“大總統府公佈《中華民國約法》,廢止《臨時約法》,擴大總統許可權,改責任內閣製為總統制。同日,撤消國務院,設政事堂於總統府,任命徐世昌為國務卿”。
龔雪琴撇撇嘴,道:
“他這是被那把椅子給蒙黑了眼睛,就目前的態勢來看,剛剛推翻二幹多年的封建帝制,民眾可以勉強接受一個獨裁的大總統。
可要是他聽信讒言非的座了那把椅子,那中國就得亂上二十七八年囉”。
何璋玲怒斥道:“費什麼話呢,這裡可是北京”。
龔雪琴卻反唇相譏道:
“北京怎麼了,北京就不能說話了,當年老佛爺都沒做過的事,他袁某人敢做?我曉得你擔心這裡的密探,可要是他袁某人連兩個小道士的隨性之言都要究責,那他也就只能在…唉,不說了”。走,回房間了”。
兩人於是站起身徑直朝樓上自己的房間行去。
回到房間內,龔雪琴躺臥在柔軟的沙發上,眼睛直視天花板上那美輪美奐的水晶吊燈,對著把雙手置於腦後正躺在另一策沙發上假寐的何璋玲道:
“喂,老何,你說,那位小袁公子聽到我們的話沒有,”。
“還有好幾場戲要演呢,管那麼多幹啥。能避免最好,最不濟回到老路上去,丫頭,我得睡個回籠覺”。
鐵獅子衚衕,一位二十三四模樣的年輕人,對著對面案輯上正在揮毫潑墨的老人道:“父親,以上的話語,基本上都是那兩位小道士說過的。您有什麼吩咐”。
暫時不需與他們接觸,密切監視就行,叫陸朗齋去查查這兩個小傢伙得底,養了那麼多坐探該出去乾點正經活計!了”。
七月五日,天津大公報轉英國泰晤士報六月二十九日《奧匈帝國皇儲閣下命喪薩拉熱窩》。
七月九日,北京六國飯店。龔雪琴氣沖沖地從樓上下來,何璋玲緊跟其後嘴裡還不停地求饒道:
“你說的對,你說的有理,你說啥就是啥”。
他們似乎沒有發現這大廳的人群有些不同,仍舊自顧自地在老地方,那個靠近大門口的桌子上喝著稀飯,豆漿,油條。
邊吃還邊鬧著嘴,雪琴撅著小嘴道:
“我推演的才是正確的,你師傅那個老古董懂個鬼”。
何璋玲放下手中的油條正聲到:
“推*圖上,哪那件事可有錯的,別鬧了,等會去爬長城去”。
一聽這話,雪琴轉瞬間笑臉顏開,口中直言好呀好呀!同桌的幾人不動聲色的跟著兩人去往八達嶺長城。
望著身輕如燕,疾步如飛的兩個小屁孩,佯裝成少爺小姐跟隨而來的坐探們,心裡那是叫苦不迭,這兩人是什麼怪物。
鐵獅子衚衕,年輕人說:
“父親,今天他們談論的是歐洲局勢,那個小道士說,依據什麼推背什麼的,根據現在的各國形式,結合長期以來,各國因為殖民地和世界霸權而爭奪愈發激烈的事實。
他斷定不久之後的歐洲,肯定會發生一場曠日持久,多國捲入的大混戰。民國的機會來了,至於什麼樣的機會,他們沒有聽到,兩個小傢伙似乎有所察覺。”
老人哦了一聲,就沒有在做聲。
八月之後的宣戰季,讓老人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在夜裡還時刻回想那兩個小道士說的話,真的會眾叛親離,不得善終嗎?開啟窗戶,仰望這漆黑的蒼穹,謀士,兒子,部下各有各的算計,他有些心累。
可又有些僥倖心裡,是做華盛頓,又或是拿破崙?又過幾天,還是這間房子這扇窗,他做了最終決定:
要做振興中國的拿破崙,而且要比那個科西嘉小矮子做的更好,人生難得幾回搏!
十月一日,那些盯著何璋玲的人突然撤走,龔雪琴擔心了好一會。何璋玲安慰道:
“放行吧,袁某人不至於為難兩位小道士的,都是與天爭命之人,我們兩位蝦米他還沒有看在心上,他能相信的只有勢力,而他手握北洋強軍,放眼天下有幾人能入了他的法眼?明天我們就去天津吧”。
龔雪琴懶羊羊地躺在床上,抱著枕頭眯著眼回了一句:
“隨你的便,這些天真心累,提心吊膽的。我要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克倫斯由天津到了北京六國飯店房間時,兩人正在收拾行李。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他正式履行何璋玲龔雪琴兩人的私人顧問,助理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