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等事情了結了,我們便可安穩過日子了,以後我定然花更多時間來陪你和孩子,我們一家三口要好好的。」
「嗯!」
霍景琛卻不知道有些時候未來的事情是不確定的,如今的承諾也會因為某些事情不得不推遲了,也許兌現的日期是許久許久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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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黑沉沉的天空如同一塊濃厚的絲絨布半籠罩著大地。
三更時分,盛京城陷入沉睡,但某個院落處卻燈火通明,院子門口還守著些許黑衣男子。
古色古香的屋子內,一個面具男子和一個藍衣男子面對面坐著,桌子上擺著一副圍棋。
賀庭放下一顆黑子,開口道:「王爺,如今陛下已經中毒昏迷不醒了,是時候該動手了。」
「不急,霍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燈,她今夜便暗中召集了霍國公,霍景琛還有宋太師等人進宮,定然是在密謀些什麼事情,本王如今若是動作了,那便會打草驚蛇,不值當。」
「那王爺就甘心這樣白白等著,清虛道長和殷美人已經被太后畫押了,若是他們供出王爺,那王爺可是死罪。」賀庭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信王微微一笑,「你倒是不知,今夜太唯獨漏了張相,若是張相知道了父皇如今中毒將近身亡,可太后卻把他拒之門外,絲毫沒有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以張相那般自負的性子,不知他會如何作想?」
聞言,賀庭眉心微動,故作驚訝道:「我還以為王爺是想趁著這個機會發生宮變,原來竟是我想錯了?」
「非也非也,本王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王爺,哪來的本事發生宮變,如今京畿衛和京城大營都在父皇和太后的親信手中,就算本王想要奪權,那也要有兵權才行,可本王既沒有兵權,也沒有有力的外家,自然不能強行奪位。」
「王爺難不成是想利用襄王?」賀庭若有所思,面具底下的雙眸晦澀不明地看了一眼信王。
「沒錯。」信王含笑點頭,漫不經心地放下一顆白子,「本王那個好大哥可是天生的好命,有張相和張貴妃在,他們父女二人裡應外合,想要宮變也不難,若是再順便給本王的好父皇吃點補藥,那是最簡單不過了。」
「王爺已經佈局好了?」賀庭眼底閃過一絲,看來,事情倒是越來越有趣了,原本他想著透露些訊息給江禾曦,讓他們懷疑信王,直接把眼前這條毒蛇先暴露了,再去向襄王投誠,讓他們父子三人自相殘殺,沒想到這人居然有別的心思,不愧是建安帝的血脈,如出一轍啊,呵呵。
「何需本王親自動手,以張貴妃在宮中的眼線,
她定然已經收到訊息,如今說不定已經和襄王一起謀劃大局了,本王只需要作壁上觀,到時候摘果子便可。」
「可太后娘娘坐鎮皇宮,黎皇后家中也不是吃素的,襄王若是想要動手,哪來的機會呢?」賀庭故作不解道。
信王嘴角一勾:「皇祖母老了,有些事情也該放手了,至於皇后,張貴妃不是傻的,若是為了她那個寶貝兒子,想來她是願意冒一下險的。」
「張相門客學子無數,禁衛軍中不乏有他的人,你覺得若是宮中恰巧出了某些事情,襄王想要藉此進去也不難吧?哈哈哈!」
「王爺就不怕誤傷德妃娘娘?」
「母妃早就去了素華庵為太后娘娘祈福,哪會牽扯到這些事情呢,」信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下了最後一顆白子,笑道:「你輸了。」
賀庭一看,果然黑子已然被圍困得再無生還之地,眸光微閃,笑道:「王爺棋藝越發精湛了,我願賭服輸,承諾的西域美酒便獻給王爺了。」
「來人。」
「是。」守在門口的黑衣男子悄悄離開了,不久後抱著一個酒翁走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信王含笑讓屬下收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