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松猶豫了一下,見大多數人還在搶,就乖乖的過去排隊付錢。
平時節省又節省的生活費這時候花起來眼睛都不帶眨的,將一個月的生活費花完,他連宿舍都不回了,跑到死黨在校外租的房子,將東西全都屯到裡面。
打家裡的電話還是佔線,這時候外面的人已經很多了,幾乎全都在外超市跑,全都跟時間賽跑似的,就好像後面有人在追。
見這種架勢,黃松也有點不確定起來,覺得搶購的物資不夠,腦子一熱,掃了一輛共享電動車就加入到哄搶的人流中。
超市沒開門就小賣部,小賣部不營業就哐哐砸門,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又是搬都搬不動的大小口袋。
銀行的門口人也很多,全都是取錢的,atm機都被取空了,車輛也多了起來,幾乎全都是出城的,拖家開口,惶惶不可終日。
等黃松帶著一身的臭汗回去,死黨和他女朋友已經走了,還帶走了他搶購的不少東西,只留下一張紙條,說房子給他住,帶走的東西就當房租了。
靠!
黃松往沙發上一倒,漸漸從不理智的腦子發昏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看手機,依然沒有任何資訊,看電視,依然是歌舞昇平,看外面,依然是兵荒馬亂,再看自己……
我特麼這是在幹什麼?
搶這些東西有個屁用?
這時候最重要的不是跟家人待在一起嗎?
他又開始瘋狂打電話,依然是佔線、忙音,估計短時間內恢復不了,又上購票app查回家的火車票,列車還沒有恢復運營……
他像沒頭蒼蠅似的在屋子你兜兜轉轉,心急火燎的,嘴上都起了幾個大包。
煩躁一遍遍重新整理網頁、論壇,將自己的焦慮、不解和憤怒通通發洩,再重新整理,宛如泥牛入海。
登上外網,遭遇相同的待遇,再看最新的留言,全都是大迷霧之前的……
怎麼辦,怎麼辦。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無助過,也從未如此恐懼著天黑。
傍晚了,這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幹了什麼,我幹了什麼,就搶了一堆這些沒用的東西?
外面的天色越暗,他越是不敢一個人在這屋子裡帶著,沒辦法,只好選一些有用的東西帶著,又回到大學校園。
宿舍里人去樓空,一個個凌亂的床鋪、敞開的行李櫃、到處亂扔的東西,透著一股強烈的恐慌氣氛。
黃松剛把東西放好,床鋪清理出來,舍友一個個都回來了。
到處都在堵……
鐵路不通……
沒有航班……
幾個大三的男生激動的鬧了一會,等夜色降臨,所有人都乖乖閉嘴。
月亮很大、很圓,月光很強,沒有路燈外面也能看清。
黃松拉用床單將窗戶一層層的擋了起來,一點光都不透,幾個男生躺在床上,一個人牙齒一直打顫,一個人蓋著被子小聲哭,一個人不知道幹嘛,黃松是用被子將自己包住,只留一雙眼睛在外。
回想剛剛在迷霧中度過的半個多月,其實也沒碰到啥驚悚的東西,就是不斷聽到這樣那樣的動靜,聽到這樣和那樣的傳聞。
黃松還出去採購過物資,學校的超市也冒著風險定時段開業了,學校還組織過集體互助活動,不少熱心的老師和學生都活躍在‘抗災’的第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