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推了推眼鏡,和胡星河聊了起來。
“小同志,你這魚是哪來的呀?”王輝笑眯眯的問。
“嗯?你問這個幹嘛?”胡星河很警惕。
“呵呵,同志,你不要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今天聽說有頭波江魚出水,就央求飯店的範經理帶我來了。”
“你為什麼不把魚賣給我們水產公司呢?”王輝一臉的疑問。
“你們水產公司能收我的魚嗎?”胡星河還挺懵圈。
“怎麼不收?收!”王輝肯定的說道。
“那,什麼價啊?”胡星河試探的問。
“那個麼,呵呵,我們是國營單位,收購的價格不高,肯定沒有你賣的高啊……”
“不過,我們作為全縣水產品的供應單位,肯定是要滿足老百姓的需求的,不是為了賺錢……”
“這我懂。”胡星河能不懂麼,這就是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這是政治任務。這魚不能只給有錢的人吃,普通的老百姓我們也要供應的。
“王經理,多少錢一斤?”胡星河看著王輝。
“我們收購價是八毛五,零售是一塊。”
“這個嘛……”胡星河沉吟起來。這也是他在裝比,不能答應的太痛快,否則就賣不上價了。
“哦,你不要擔心,你這魚是頭波江魚,我們的收購價適當的可以提高,就按九毛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我要現款現貨。”
“這個,要看你的量,不過我可以向領導請示一下。”
“行,你先請示。如果可以明天就可以給你供貨,量嘛,差不多五千斤左右。”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說定了。”
本來胡星河認為水產公司不會收購的,結果人家還主動的來了。他不知道,就在今年的四月份,中央就有重要的水產業的批示,要開放搞活。水產公司的工作壓力是很大的,他們除了去外地採購水產品供應節日市場,還要收購本地漁獲向外地銷售。黑水江每年有七個月的封凍期,開江只有五個月,早就沒有庫存了。
現在已經改革開放三年了,人們的思想意識已經在悄悄的發生著轉變。
作為基層的水產企業,經營壓力還是很大的。再不收購點漁獲賣,他們職工的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
今晚,胡星河早早的就收了攤,可就是這樣他也賣出去了八百多斤,收入了一千二百多塊。
收攤之後,他就消失在黑暗裡。
等了半個多小時,岸邊的人群散去,他才悄悄的來到岸邊開始了自己的打魚行動。
在水流帶動著漁獲湧進空間之後,又有選擇的開始吐出,就在一吸一放之間,空間裡的漁獲就漸漸的填滿了。
這次胡星河開始有選擇的打魚,留下的都是大魚,長度基本在兩尺以上,也就是在六十公分以上,重量在五斤以上,凡是達不到這個標準的一律吐出去,不要了。
就這七點二個立方的空間,除去一小部分自用,放點雜物和自己睡覺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填滿了,一條緊挨著一條,胡星河數了下數量有一千條左右。
這些就是胡星河準備明天賣給水產公司的漁獲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胡星河找了一輛輪式拖拉機,掛著一個拖斗,在裡面鋪上苫布,開始往裡面灌水。這一忙乎也耽誤時間,快近中午了。
胡星河讓拖拉機駕駛員把車停在路邊,倆人找了一個背街的小飯館,吃點飯。
點了兩個菜,米飯,兩人開吃。
胡星河心裡有事,吃的就快,跟駕駛員說:“師傅,你慢點吃,我去看看我的人來了沒有。”
駕駛員不管那個,有吃有喝就行。
胡星河轉到拖拉機停車的位置,爬上了後拖斗,直接把魚一點點的放進了水裡。
一千條五斤多重的大江魚,在拖斗裡噼裡啪啦的拍著水花。烏央烏央的,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是看不了這玩意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