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胡星河回來吃飯,家裡的飯桌上擺著五塊錢,他就知道這是老媽給買魚的錢。
胡軍急匆匆吃完午飯出去瘋跑了,胡星河這才洗洗碗筷,把錢收起來,從空間裡挑了一條三四斤重的大鯉魚,放進自家的水桶裡,連帶著倒了半桶的江水。
大鯉魚活蹦亂跳的,兩根淺紅色的鬚子左右擺動,魚嘴一張一翕,尾巴把鐵桶打的啪啪直響,嘿,你看這生命力,絕對好吃啊。
從家裡出來,他還專門去了一趟副食商店,看看有沒有魚賣,結果也是不出所料,副食店裡根本就沒有。胡星河還多嘴問了一下原因,店裡的大媽倒是實在,“現在哪有魚啊,你以為過年呢!”
得,胡星河知道過年的時候有凍魚賣,現在已經馬上進入五月了,大江都開化了,肯定沒有凍魚了,而鮮魚就等著吧。
經歷了昨晚的賣魚事件,胡星河已經不擔心自己一個人賣不好魚了,而是擔心有人眼紅,會舉報他,到時候工商的人一來,自己跑都來不及。
哎呀,要是可以賣給水產公司就好了。
整個下午,胡星河都沒心思聽課,心裡一直在琢磨怎麼才能和水產公司聯絡上。
放學之後,胡星河和狐朋狗友三兄弟在家門口分手了,一跨進院子,就聞到了從家裡飄出來的魚香味。
咕嘟,真香啊!胡星河從穿越回來還是第一次吃到新鮮的大鯉魚,這味兒,嗯……就是媽媽的味道。
“媽,紅燒鯉魚做上啦?”胡星河走進小客廳,打眼一掃,胡軍正扶著廚房的門框,對著大勺抽鼻子呢。
老爸老媽兩人在廚房裡一起忙乎。
滋啦啦……嘩嘩譁……大鯉魚在滾油裡翻動著身子,都這樣了,它還不認命呢,在油鍋裡擺動著尾巴。
“哇,還是活的!”胡軍守著油鍋一驚一乍的咋呼著。
“出去,出去,小心油崩著你!”老媽一聲獅子吼,胡軍不情不願的離遠了點。
“兒子,去客廳玩,別在這兒礙事。”老爸迎合著老媽的話,估計今個一整天老爸都在老媽的淫威下顫抖呢吧。
胡星河回身掛好書包,抽抽鼻子,剛要邁步進廚房參觀一下這紅燒魚的做法,見胡軍狼狽的退到客廳,也就趕緊剎車,免得捱罵。
“你們兩先做作業,一會兒就吃飯了。”老媽在忙乎的同時還不忘監督這倆兒子的學習。
“噢……”胡軍答應一聲就在客廳的茶几上擺開了陣勢,一邊寫著作業一邊嚥著口水,估計這作業寫得要錯誤百出了。
胡星河說在學校寫完了,也算是個交代,轉身進了裡屋。
這頓晚飯的主打菜就是大鯉魚。四斤沉的鯉子被分成了兩大盤,一盤是魚頭和半截身子,另一盤就是鯉魚的下半身了。
油炸的焦脆鯉魚被澆上芡汁,在鍋裡再一瀆,起鍋的時候,撒上蔥花和香菜,嘖嘖,這美味,絕啦!
老爸今天興致很高,還喝了一杯北大荒,胡軍自己就把鯉魚的下半身造了。
老媽一直往胡星河的碗裡夾魚肉。
“來多吃點。”這是老媽說的最多的話。
“媽,你也吃,明天我再去朋友那兒買一條就行了。”
“我們嚐嚐鮮就得了,哪能天天吃魚呀!現在的魚價都比豬肉貴了。”
“那是,咱們廠辦的小劉昨天就買了一條,今兒個上班還說吃不起呢。”
“星河,今天這魚得有四斤吧,聽說要一塊五一斤呢,我給你的錢不夠吧?”老媽趕緊摸包,要拿錢給胡星河,讓他給人家送去。
“媽,不急。我和他是好朋友,先欠著沒事,過幾天再給他也一樣。”
“這行嗎?”老媽不放心的問。
“放心吧,沒事。”
這頓飯吃的熱烈,全家人都是津津有味,兩盤魚連湯汁都吃乾淨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胡星河找個藉口出了家門。
今晚夜色皎潔,月亮高掛天空,滿天的繁星點綴著墨黑的夜空。大街上可以看見朦朧的人影在晃動。
直通江邊的街道上,行人一點點的湧向夜空下黑乎乎的大江,冰排的嘎吱吱摩擦聲和江水奔騰宣洩的轟隆聲交相輝映,就像一首命運的交響曲,在這北方邊陲晝夜奏響著。
胡星河來到昨天的地點,發現這裡已經有人在此守候了。他圍著這幾個人轉了幾圈,就上去搭訕。“哥們兒,賣魚的還沒來?”
“沒來呢。咋的,你也要買呀?來排隊。”好嘛,這都有人自發的維護秩序了。可見,這年頭吃個魚還真是不容易。
我趕緊換地方,傻子才在這兒賣呢,你們在這兒,我怎麼變戲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