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監們將宮裡的法師請來,張天師開壇做法的東西,已準備得差不多了。
和張天師一比,宮裡這位法師更有幾分仙姿。
望月看來人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慈眉善目的,就是這身道袍太過樸素。
換一身喜慶的裝束,再戴個頭冠,就有些像店裡供的財神爺。
財神爺進殿,攬著拂塵,仙氣飄飄、目不斜視,給座上的皇帝和皇后行了個道家之禮。
同樣是拂塵,財神爺拿著就像得道高人,太監拿著,還是像個太監。
兩個修道之人會面,相互對視一眼,連問好都沒有。
“咳咳咳……”
望月假意咳嗽,抬起胳膊,用袖子遮住半張臉,實則是捏著手裡的仙露瓶子,偷偷往嘴裡送了一滴。
殿中要有一百多人,還不算上太監宮女等,這種範圍的幻術,憑黃鼠狼張天師的修為,恐怕還做不到覆蓋全面。
所以他才得找藉口開壇施法,有法壇集聚天地靈氣的功效,才能使幻術臻至完美。
他是拿捏準了在座的人都是些對法術一竅不通的凡人,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坑蒙拐騙。
只是現在多了個財神爺。
這位財神爺姓許,皇后稱其為許道長,話裡話外都能看出來,哪怕是堂堂皇后,都是得給財神爺幾分薄面的。
瑾妃簡單說了請許道長來鳳吟宮的目的,許道長皺了眉頭,猶豫了一會,問張天師道:
“協助?不知道長打算施何術法?煩請告知。”
“自然是驅邪伏魔之術。”
“何來邪?誰為魔?”
兩人似乎誰也不服誰,站一起幹瞪眼睛,嘴上卻在不停爭鋒。
“人有人氣,妖有妖氣,若道友真捉過妖,便知那些害人的妖物魔氣四溢,即使是在十里之外都能感知到,可貧道受陛下所託,在宮內道觀之中打坐修煉,戍衛宮廷,神識覆蓋全宮,都未察覺到有妖氣侵擾。”
許道長個子高,居高臨下,眯著雙眼睛,一點都沒想給道友面子。
他繼續說道:“貧道倒是察覺有人在宮中施用法術,違反宮規,犯上作亂。所以貧道不知道友所說的邪魔,究竟是何人?”
這是在意有所指。
張天師卻不以為意:
“凡人察覺不到妖氣便也罷了,道友坐鎮宮廷,連妖氣都察覺不到,些許是宮中多年錦衣玉食的日子,讓道友過於狂妄自大了。”
望月要真想藏匿氣息,得是敖雲珩甚至寧曜那種修為的才能察覺,因為打也打不過,只能儘量隱藏,這可是她保命的法子。
所以張天師說他能察覺到妖氣,那定然不會是望月,除非宮裡除了她,還有其他妖。
其他妖可就不關她望月的事兒了,只要今天能從宮裡手腳健全地出去,不被烤成魚乾,就可以算是她上輩子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