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忽然覺得,如果他們是普通人家,過著這種簡單質樸的日子,也非常安穩舒適。
一家人圍著鍋灶吃飯,聊些家長裡短,想想今兒晚上吃什麼,明兒早上吃什麼,油鹽醬醋不夠了要去買一些,院子裡的菜長得特別好之類。
也不失為一種人間幸事。
然而普通人家別說是油鹽醬醋,能填飽肚子活到第二天,就能算是安穩日子了。
文南又從上面的架子搬下來一罈雪白的豬油,挑了一勺子進麵湯裡。
望月瞧著這面不錯,只可惜滿廚房都是藥味,自己也先喝了一碗粥進肚,現在是怎麼也吃不下了,只能眼巴巴看著文南把那碗陽春麵端走。
文南前腳剛走,連英後腳就回來,她端著空碗進廚房,見望月和松羽還在,驚訝道:
“姑娘怎麼還在這兒?”
“幫你看著藥,免得水沒了。”
其實望月就是不想回舒月閣,她不想回去看書。
而松羽,也是想偷懶。
“奴婢多謝姑娘。”
連英謝過望月,走到池子跟前隨手就把碗洗了。
接著連英擦了擦手上的水,去看小灶上熬著的藥。
她用一塊抹布包著鍋蓋的把手,開啟陶罐,頓時一股嗆鼻子的藥味衝了出來。
望月好奇,非得探頭往陶罐裡面看,結果被燻了一頭一臉。
松羽聞不了這麼重的藥味,出去透氣了。
藥差不多了,連英把藥渣濾出來,剩下一碗濃稠烏黑的藥汁,看著嘴裡就發苦。
望月覺得玉竹受了二十板子就已經夠慘的了,現在還得喝這種東西,更慘。
難怪要先喝碗粥墊墊肚子,這喝下去能不燒胃嗎。
“對了,”望月叫住連英,把那瓶金瘡藥遞給她,“這是金瘡藥,你拿去給玉竹傷口上撒一些吧,就是量不多。”
“那奴婢替玉竹謝謝姑娘了。”
接著連英有些遲疑道:“姑娘,有件事奴婢不知當不當說。”
“你說吧。”
“昨兒晚上文南姐姐去看玉竹,那時奴婢在外頭煎藥,結果裡面不知怎的就吵起來了。
奴婢勸了半天,玉竹說,昨兒上菜本就應該是文南姐姐去的,她是大丫鬟,給主子佈菜理所當然。
可文南姐姐卻劃傷了手,還不知去哪裡偷懶,玉竹幫文南姐姐擔了差事,才會被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