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曜緊皺著眉,讓望月坐在矮榻上,自己去桌案讓找了張椅子,搬到望月跟前坐下。
椅子比矮榻高上不少,寧曜個子也高大,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盯著望月,眼睛微微眯起。
“還特意換了夜行衣,看來是去了不得了的地方啊。”
望月都不敢抬頭看他,囁喏著回答道:“璋王府。”
“璋、王、府?”
寧曜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每說一個字,心裡的火氣就更大一分。
“望月,你還真是出息了啊,敢夜探璋王府了?”
望月沒敢吱聲。
“說,去做了什麼。”
寧曜翹起二郎腿,等著望月回答。
望月攥著夜行衣的下襬,手指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十分小聲地說:“我想去偷一份,珺瑤郡主的生辰八字。”
“哈?”
寧曜覺得十分難以理解。
“你去偷她生辰八字做什麼?”
“這不是,孫千禾喜歡上衛承平了嘛…我想著,如果他們二人八字不合的話,孫千禾就沒有理由嫁給衛承平了。”
“你以為孫千禾不嫁衛承平,文南就能嫁給他了嗎?”寧曜朝她道。
望月一怔:“難道……?”
“是文南她自己,不願嫁給衛承平。”
二人都不知,此時的天鏡就立於不遠處的照晞閣樓頂,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天鏡此時除去了蒙面的黑巾,一張臉陰柔白皙,雌雄莫辨,乍一看還和望月有七分相似。
他身側還有另一個蒙面人。
“主上,您確定那位就是望舒娘娘?”
蒙面人有些遲疑地開口,語氣神色都是十二分的恭敬。
天鏡一雙眼睛一直緊盯著望月,不急不緩地道:“我是她撫養長大的,她就是變成一捧灰,我都認得她。”
“屬下只曾見過望舒娘娘一面,那時的她——似乎遠沒有這樣活潑。”
“她從前也是這樣活潑可愛,只是自羲和魂滅後,她便再也沒有笑過了。”
天鏡說這話時,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望舒娘娘好不容易忘了那些痛苦之事,只可惜被寧曜這小子捷足先登了,”蒙面人不快地說,“天界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寧曜是羲和的獨子,最恨望舒的便是天帝,即使寧曜傾心於她上千年,他們也永遠不可能。
走吧,天鏡。”
這句天鏡,叫的是蒙面人。
“是,主上。”蒙面人應了一聲,跟著他主上消失在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