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寧曜對面說話的,赫然是好幾日不見蹤影的南海龍君敖雲珩。
“此話怎講?”寧曜手裡把玩著空酒杯,似笑非笑地道。
“找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讓她嫁給你,莫不是在成婚的時候,仙君還要騙她結神婚吧。”
凡人男女成婚,一旦簽下婚書,此樁姻緣便成了。但天界不同,天界仙家之間當拜天地以結神婚,以山川為媒、天地為證,以神血為契,締結神婚後,夫妻二人的名字也會被一同刻在擎天神柱之上,昭告天下。
若望月和寧曜只以凡人身份成婚,在拋棄此身份之後,兩人依舊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但要締結神婚,兩人便是千年萬年都得攜手相擁了。
“你情我願之事,如何能說是騙呢,是吧?”
“哼,”敖雲珩冷著臉嗤笑一聲,又道,“仙君既然把我找來,想必是有什麼新發現了。”
“寧某也不廢話,南海龍君,我只問你一句,玄暉如今身在何處?”
“此事難道不該問仙君您嗎?當初是天界藉故將玄暉召去,自那之後他便再無音訊。仙君所欺騙之人以性命保下鮫人全族,再醒來時修為和記憶全毀,這可都是拜天界所賜。”
敖雲珩振振有詞,看來是當真不知玄暉的下落。
“若是天界知曉,我也不會來問你了。”
寧曜深吸一口氣,打算道出他近日所知之事:“她的修為和記憶並未被毀,我前些日子檢視過,她內丹還在,尚可護主,只是一身修為被某樣東西禁錮在內丹之中,同時記憶也被封印。現在的她即使再如何修煉,修為也不會有半點長進。”
“這與玄暉又有何干?”
“她最信任之人便只有玄暉,也只有玄暉,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身上動手腳。”
“仙君真當誰都和您一樣不擇手段。”
松羽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南海龍君這人說話真是毒辣,一點面子都不給人留,若不是主子還有求於他,想必早就把他“送”回南海龍宮裡好好思過了。
寧曜明顯也被他氣到了,但又不能發作,誰讓他真有事相求。
“京城這裡我不方便走開,而且我也要看顧著望月的安危,只能請南海龍君幫忙尋找玄暉下落了。”
還沒等敖雲珩又冒出幾句帶刺兒的話,寧曜就補充道:“鮫人族長目前確實不在天界,除了人界之外,其他四界我也託人找過,均無線索,現在只有人界還有一絲希望。南海龍君又與玄暉為多年好友,更為了解他,找起來想必也會輕鬆些。”
“玄暉的下落敖某自然會去找,是為了望月,為了鮫人族,並不是因為此為仙君所求,還望仙君心裡清楚。”
寧曜咬了咬後槽牙,點頭說好。
敖雲珩也不願和寧曜再多廢話,連句告辭都不說,直接便走了。
寧曜緩緩放下手裡的杯子,杯子已經變成了碎瓷片。
“主子,南海龍君也太沒大沒小了吧……”松羽小心翼翼道。
“他人就這樣,多少年了,都是這不討人喜的性子,若不是要他幫忙找玄暉,我早就…”
早就怎麼樣,寧曜沒明說,但松羽腦子裡已經開始浮現出南海龍君被大卸八塊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