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內計程車兵,大概七八百人,再加上樊仲他們這一兩百個民夫。
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
敵人來的太快了。
而且益城這樣的一個小城鎮,並不是戰略要點,而且還向徐州方向凹了進去,實在無法想象敵人為什麼會將第一個進攻的點選在這裡,他們就不怕一旦擊攻不順,兩翼的宋軍增援過來,便可以將他們封在益城一舉全殲嗎?
不管益城的守將有多麼的想不通,反正遼人就是衝著這裡來了。
天色剛剛放亮的時候,遠處已經能看到塵煙升起,而隱隱的悶雷之聲傳來,那是騎兵弄出來的聲勢,而站在城牆之上極目遠望,也能看到泗水的盡頭,出現了片片帆影。
陸遠摸著自己下巴上剛剛長出來的青胡茬,笑著對身邊的索超道:「***的,或者是老子長得太英俊了才這麼吸引他們?」
索超大笑:「聽說劉豫的小女兒年方二八,生得是花容月貌,指不定是看上了你,所以才會不顧風險地來打益城,好捉了你回去做乘龍快婿。」
「想一想劉豫那模樣,他女兒指定不好看!」陸遠不屑一顧。
「你什麼時候見過劉豫!」索超道:「人家長得是好是醜,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的心是黑的,髒的啊,不黑不髒,怎麼可能投奔遼國人,成了什麼狗屁的齊王呢!」陸遠道:「相由心生,他豈能長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所以啊,他女兒絕對也是醜。」
「所以你可得使出吃奶的勁兒來守益城了,否則,你可就要去當這個女婿了!」索超道:「有信心嗎?」
「老子在襄陽跟遼人死拼的時候,你還在跟著你師父挖泥巴吧?」陸遠冷哼道:「那時候我打得可是屬珊軍,秦敏帶的。跟秦敏比起來,劉豫算個屁啊!」
「你吼什麼吼?你再吼我回家告訴我姐去!」索超怒道。
「得,又來這一套!」陸遠嘴一撇:「怎麼說你也算是一個文官,常拿你姐來威脅我算怎麼回事?你以為我真怕你姐?」
「誰讓我姐給你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呢!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這話跟我姐說!」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陸遠道:「說吧,你想幹什麼?不過別跟我說你想上陣來廝殺,說破天,也不行!」
「姐夫,現在啊,要是文官有了軍功,那升官可就曾曾地了。不過一般的文官又不許干涉軍事,所以很難撈到實實在在的軍功,我這一次運氣好,上城廝殺我不行,但你把城內其它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我,由我來統籌安排,到時候守住了益城,我不就是妥妥的軍功到手嗎?怎麼說,我也比你那個管後勤的虞候更靠譜吧?反正我也走不了啦!」
「你要想幹的話,就給朱二去當副手,想作主那可不行。你那百多人你可以直接指揮,但其它的事情,你得聽朱二的吩咐,弟弟,這是生死戰,不是玩笑,你從來沒有經歷過戰事,我怎麼可能把一千多人的後勤統籌讓你來負責?這事,沒得商量,你回去之後在你姐面前告我的黑狀也不行。」
「行吧,副手就副手!」索超悻悻地道。
「這才算識大體,才算是真讀過書的!」陸遠呵呵笑道:「弟弟,別生氣,等你見過了真正的戰場,見識到了死亡是怎麼一回事,就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樊仲一路小跑著回到了益城裡。
他是最後一個。
城門已經在關閉,他側著身子才鑽了進去,似乎再晚片刻,他就會被關在外頭。
回頭看著士兵們將一根根粗大的門槓子上在了一尺多厚的城門之上,而在木門的後面,還有一道石頭做成的千斤閘,危急關頭,也是可以放下來的隔絕內外的。
益城不像大城,內裡建有翁城。
城門要是一破,那就要出大問題了。
所以在城門的後方,前段時間剛剛修建了一道街壘,後面放著一臺強弩,一旦城門真有事,還可以在這裡配備數十士兵將門封死,好給城內的人爭取到足夠的反應時間。
外面的馬蹄聲隔著城門也聽得清清楚楚了。
城池之上,陸遠舉起了一面旗幟,向著孤山方向揮舞了幾下,那邊也立時有了回應,以旗語回應。
看著這一切,陸遠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襄陽城,與對面的樊城隔江相望,互相支援。只不過當時自己還當時是一個營將指揮五百人,現在卻是已經能指揮一千餘人的副統制了。
當然,作為參加過襄陽之戰的老兵,這官兒升得其實很慢,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的大宋軍隊,是以蕭首輔過去在雲貴的嫡系為架子搭建起來的,他們這些呂文煥將軍的舊部,被壓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大戰一起,就得看各自的本事了。
作為與大遼屬珊軍正面交過手的陸遠,心氣兒可是高得很,一直都想與雲貴系的軍官們別別苗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