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原本距離城市還有一段距離的,只不過這一兩年城市擴充套件得太快,而從城裡到碼頭這一段,更是黃金地段啊!團練使,您可別小看這些土胚房子喲,這裡一幢土胚房子,在城裡可以買一個小院子。”羅綱笑著道。
“想來崇文又大撈了一筆?”
“哎喲喂,團練使,您可真是崇文的知音!”羅綱大笑:“當初崇文藉著要修路,拿錢買下了這道路兩邊的土地,當時可沒有人想到,這路邊的地塊,短短兩年時間,地價便翻了五翻,還不說這上面的這些房子。接下來啊,朝廷準備要把這些土胚房全部翻蓋成三層以上的房舍了。”…
“崇文搞錢的手段,向來是一環套著一環!”
“所以他叫搞錢相公嘛!”羅綱道:“說實話,要不是這兩年崇文想法設法地弄錢,我們的日子會更難過的。”
“不是一年的賦稅都過了億嗎?”
“掙得多,花得更多!錢,總是不夠花的。你們來時坐得重明鳥號,這樣一艘戰艦價值一萬貫,船上的十二門青銅炮,每門價值一千貫,艦首主炮,每門價值一千五百貫。”羅綱道:“還有,你們來的時候經過了燕子磯吧?”
“那上面是國子監下屬的武院?”
“每一年在那裡投入的錢,超過五十萬貫。而在各省、府、縣都有包括武院在內的各種學校,這些學校算起來每年的投入,超過兩百萬貫。”
“孤寡院、醫館等等,那一樣不花錢?哪一樣,都不能省啊。”
拓拔揚威微笑著著點頭。
在西軍治下,這些也不是沒有,但說起來,都不值一提。
僅僅只不過是一個點綴而已。
剛剛羅綱提到的這些所花費的費用,在西軍那邊簡直是不可能的。
他去過東京,當年東京的繁華,也讓他為之震驚,
今天他來到江寧,似乎又看到了當年與東京一樣的繁華盛世,
但又有些地方顯得不太一樣。
到底是那些地方不一樣呢?拓拔揚威一邊仔細打量著,一邊苦苦地思索。
這個不一樣,應當就是新宋與過去的大宋之間的區別吧!
足足走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看到了江寧府城的城牆。
城牆很破舊了,拓拔揚威甚至驚訝地看到了有幾個百姓拖著板車,在一個缺口那裡將散落的磚口搬到板車之上,看到官兵來了,竟是絲毫不怕,還咧嘴朝他們笑笑,然後拖著滿滿一車的上好的青磚揚長而去。
“這?”拓拔揚威有些疑惑。
“沒啥,本來就破了嘛,放在這裡也是浪費了,百姓弄回去建個房子起個豬圈啥的,也算廢物利用!”羅綱笑道:“崇文一直想將這城牆拆了呢,說沿著這城牆修一道環城路蠻好的,只不過反對者甚眾這才罷了。”
“沒有城牆,警戒怎麼辦?”拓拔揚威訝然道。
“能怎麼樣?”羅綱澹澹地道:“東京城有著這天下最固若金湯的防守,又擋了遼人幾天?人心牆,才是不倒的城牆。如果敵人又打到了這裡,城牆照樣也擋不住。”
“可這裡離前線也太近了吧?”拓拔揚威道:“江淮前線稍微出點岔子,江寧便首當其衝。”
“因為我們知道在前線,我們絕不會輸!”羅綱停下了腳步,側著看著拓拔揚威,道:“這便是新的大宋對自己的自信。”
有自信當然是好的,但自信得過了頭,卻也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拓拔揚威不會蠢到現在當面去駁斥羅綱,只是心裡有著一些隱隱的擔憂。
天子當守國門,君王應死社稷,這是當年蕭崇文選擇江寧作為陪都之時放出的錚錚之語。
便是拓拔揚威,張元等人,都認為新宋當年更應當選擇在杭州建陪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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