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耶律敏也依約退出了龜茲。
這件事情傳到江寧的時候,宋人是不相信的。
都覺得這件事情,未免太過於兒戲了。
事實上這件事情,當然也的確另有緣由。
西軍當時也的確是打不動了,耶律敏的屬珊軍戰鬥力並不輸西軍精銳。
而耶律敏呢,當時一門心思要去咬黑汗國,去搶掠財富,也沒心思與西軍這個骨頭硬啃。
雙方都想要一個體面的結果。
於是便有了這樣的一場單挑。
當然,這也是天下第一將的名頭的一次決鬥。
在完顏八哥年勞體衰,如今躲回了黃龍府之後,世人公認的有資格挑戰蕭定的,便只剩下了耶律敏了。
至於王柱,眾人還是認為差了一籌。
“請吧,驛館已經全都準備好了,這一路舟車勞頓太辛苦了,今天先好好地休息一晚上,明天晚上,我置酒宴為你洗塵,同時呢,也給你介紹一些我江寧的英雄豪傑,如何?”指著邊上停著的一排馬車,羅綱笑道。
“不如一路走走!”拓拔揚威笑道:“此處距離驛站不遠吧?正好安步當車,也讓我們好生適應一些走在路上的感覺,這一路坐船而來,到現在還覺得有些發飄呢?”
“行,團練使既然想走走,那就走走!”羅綱笑道:“不過呢,靖安就不跟我們一起了,他另有安排!”…
一邊的蕭靖微愕:“世叔,小侄是使團副使,自當應與團練使一起入住驛館才是。”
“什麼副使不副使的,過些天再說,現在嘛,你是來看望二叔的侄子。你的二嬸和堂妹,正在家裡翹首以盼呢!”羅綱笑道:“先私後公,先私後公。你那小堂妹聽說你要來,可是盼望了好些天了。”
“靖安,你世叔所言不錯,你十幾年沒有見過你叔嬸她們了吧?你父母也還託你帶了好些東西過來,正好一起送過去。”拓拔揚威揮揮手:“想要與崇文說些正事,恐怕還得等崇文忙過這一段時間再說。雨亭,崇文是在忙著前線佈防的事情嗎?”
“團練使還是那樣慧眼如炬,一語中的!”羅綱倒也爽快:“正是如此,遼國人要發瘋,要是我們接不住前三板斧,那就一切休提了,所以啊,崇文是小心又小心,仔細再仔細啊,事無鉅細,都得一一過問。”
一群人分成了兩路,一波人帶走了蕭靖,另一波卻是在羅綱的帶領之下,陪著拓拔揚威等人,在路上緩緩而行。
道路是新修建的,略微高出兩邊的地基向著兩邊微微傾斜,小石頭籽鑲嵌在路基之上,上面的一部分,已經被磨得光熘熘的,只在邊緣還有一些保留著稜角,行道樹還被三根木竿子撐著,樹的冠蓋全部被鋸斷了,光禿禿的,只餘下三五根枝杈之上還保留著些許綠色。
道路兩邊一排排的土坯房都蓋著茅草,看起來很簡陋,卻全都是在經營的商鋪,打從門前經過,不僅是屋裡,便連屋簷之下都被貨物堆得滿滿當當。
好多人!
店鋪裡,屋簷下,都站滿了人。
但似乎並沒有人關心他們這一群明顯看起來有些奇形怪狀,而且不是一般人的了隊伍。
所有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最多在他們經過的時候,抬頭瞄上一眼而已。
倒是拓拔一行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切他們在興慶府絕對看不到的景象。
有比他們打扮更奇怪的人。
他們看到了全身烏七麻黑的人。
也看到了滿頭金色頭髮,眼睛卻發藍的人,
還看到了穿著短裙,裹著黑色的頭帕,身上衣服綴著亮晶晶銀片的人,
難怪這裡的宋人對他們不好奇。
感情是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