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弟弟在戰場之上掙命還難?”張春冷笑:“你不想努力,我也不逼你,只不過看這個樣子,二郎以後的前程遠大得很,到時候張家光耀門楣全靠你弟弟,你這個兄長,只怕便要仰二郎的鼻息過活了。”
“孩兒去學,去考。”張憑道。
“不要去學什麼詩詞歌賦四書五經了!”張春道:“去學實務,我猜首輔的意思,只怕以後懂得實務的官員,才會得到更多的重用。”
“孩兒明白了!”張憑連連點頭。
父親張春,在張憑的眼中,一向高深莫測。
就像當年在江南之時,在局勢那麼不明郎的情況之下,父親孤獨一擲之舉,卻是為張家帶來了光明的前程,現在到了騰衝,父親的很多舉止,仍然讓張憑想不明白。
張春真正是愛民如子,做什麼都身體力行。
一年多來,他在本地搏得了極大的名聲,而在像騰衝這樣的邊境縣,還在屢屢為那些蠻族侵擾而苦惱的時候,張春已經趕孤身一人上山去勸說這些人下山定居了。
治政清廉,公正嚴明,甚至還倒貼錢來幫著本地百姓,來這裡一年多的俸祿,張春就沒有領過,全都撒出去了。
那些在張憑看來如同豬食一樣的食物,父親居然能坐在田間地頭,與那些老農喝得有滋有味。
連帶著他這個兒子,也必須跟著一起受這個罪。
可是張憑知道自家父親以前是一個什麼樣子的。
父親的書房裡還亮著燈,燈下有好幾個人影聚在一起在商議著什麼。
有開拓團的,也有本地駐軍的首腦。
作為邊境縣,騰脫駐紮了一個營的軍隊。
而開拓團的那位首領,則是來自江南徐家。
把自家父親弄到這裡來當縣令的事情,當年徐家可也是出力不小呢!
不過當徐家後來求上門來的時候,父親居然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呵呵地接待了他,並且作為中人,替他們引見了本地駐軍校尉,而且作為保人,使得他們取得了本地駐軍的信任。
張憑就很不理解。
徐家,已經在政爭之中敗下政來,別看現在徐向奇還佔著戶部尚書的位子,但在部裡說話,已經沒有多少份量了。現任的右侍郎兼稅務署的魯澤,才是下一任的戶部尚書最熱門的人選。只怕用不了多久,徐向奇就得自請離職了。
徐家,已成了下山勐虎,拔毛鳳凰,何必還對他們彬彬有禮?
“天一兄,這一次我們徐家要在這騰衝置辦大農莊的事情,還得你多多成全啊!”徐鵬拱手向著張春道。
“好說,好說!”張春笑道:“徐家可是高門大戶,願意在我們騰脫這個偏僻之地置辦產業,我們是歡迎之至的,不過張某人話也得說前頭,那相關的稅費,可是一文也不能少的!”
“這個自然!”徐鵬大笑:“天一兄,今天墾出來的農田,徐家要一萬畝。”
“你們有這麼多人手來種嗎?”
“這一次出擊收穫頗豐!”徐鵬微笑道。“現在還正在統計著具體的資料,縣裡的,還有駐軍的這一份,回頭就會送來。”
張春與另一邊的那名校尉都是笑著點了點頭。
“今年還準備出去一次,不過武器需要大量補充,特別是箭失!現在想要獲得更豐碩的收成,就不得不走得更遠了。”
“只要價格合適,就沒有問題。”那校尉微笑著道:“前不久,我們剛剛淘汰了一批,別看是淘汰下來,但對於蒲甘那邊的蠻子來說,也算是神兵利器了。”
“如此甚好!”徐鵬道。“回頭我就讓人去交接。”
“鵬程兄也得小心。”張春道:“聽說安南那邊的開拓團這一個月來,就很出了幾次意外,損失慘重,周家整支隊伍,全軍皆墨,連周家二爺都沒有逃回來。”
“多謝提醒!”徐鵬笑道:“我可沒有周老二那麼蠢。做這種事情,自然是要與當地人內外勾結,大家一起發財才好辦事嘛!他所到之處,盡製造無人區,不千夫所指,那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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