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綽成了承天皇太后並垂簾聽政的訊息傳到了東京,崔昂便已經聽到了喪鐘的鳴響。
“這個訊息,必須要嚴密封鎖,能瞞幾天是幾天!”崔昂臉色青紫,看起來就好像是幾天沒有睡過覺一般,雖然穿著王袍,戴著紫金冠,但整個人卻顯得有些句僂。
站在他對面的是他的長子,也是如今的趙國世子崔博。
“阿父,只怕瞞不住,他們也有自己的訊息渠道,現在恐怕這個訊息便已經在到處傳播了,關鍵是南陽的曲珍和耶律敏,一定會大肆宣揚這個訊息的。”崔博神色慌張,有些手足無措。
崔昂嘆了一口氣。
長子崔博比起次子崔瑾,實在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可惜的是,現在次子對自己只怕是恨到了骨頭裡吧!
說起來,作為父親,他已經出賣了自己的次子兩次了。
一次,讓崔瑾毀容瘸腿,第二次,直接把崔瑾陷在了橫山以北,落在了蕭定手中。
蕭定沒有殺他倒是讓崔昂有些意外是。
自己成為了趙王之後,崔瑾寫了一篇文章廣傳於世,將自己痛罵了一番之餘,也宣稱與自己徹底斷絕了父子關係。
崔昂倒也是寫了一篇文章還擊,但與其說是痛罵這個不孝子,倒還不如說是幫著崔瑾撇清關係。
這樣一來,不管自己將來下場如何,世人對於崔瑾,總會寬容一二。
如果自己真敗了,將來崔氏總不至於斷絕香火。
可是崔昂真沒有想到,危機會來得如此之快。
曾經想過,只要林平獲得勝利,鬥倒了蕭綽,那自己便從此高枕無憂,這是最理想的結果。
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太骨感了。
恰恰相反的結果,讓自己陷入到了絕境。
環顧天下,自己竟然沒有立錐之地。
遼國,蕭綽與耶律敏容不下自己。
西軍那邊,蕭定只怕再見到自己,絕對不會再像前兩次那樣釋放自己了,他只會一刀砍了自己的腦殼。
而南方新宋呢?
自己的腦袋值一個候爺的封誥。
蕭二郎比他的哥哥可歹毒得多,蕭定最多是殺了自己,蕭二郎不但會殺自己,還會殺人誅心,會讓自己遺臭萬年。
茫茫天下,能去哪裡?
“只能拼上一拼!”崔昂握緊了拳頭,道:“耶律敏不可能公然攻打東京城,我們可是奉大遼為主的,他要敢這樣做,即便他是皇后的心腹,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後果,所以,他只會隱身幕後,來操縱曲珍完成這一切。”
“您的意思是?”
“耶律敏奉詔回國的這段時間,我們封鎖東京城,嚴陣以待,他不可能呆太久的。只要屬珊軍不參與攻打,曲珍豈有這個本事打破東京城?”
“可是東京城內的軍隊,不見得都聽我們的命令啊,我們能想到的事情,曲珍豈有想不到的?”
崔昂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把軍中所有隊將以上的家屬,全都集中起來。”
“扣押這些人的家屬?”崔博驚呆了。
“不錯,這件事越快越好,嗯,需要找一個藉口能做這件事,先把營將以上的家屬誑騙進來,然後再讓這些營將去收拾他自己麾下的隊將,如此,方能妥當!”
“阿父,中元節!”崔博出主意:“嬢嬢不是七月十六生辰嗎,七月十五又是中元節,不若以嬢嬢的名義,先將這些人的家卷召到王宮中,一來是說慶壽之事,二來說是要一起縫製燈籠,製作燈山以慶大趙第一個中元節,只要他們進了宮,後頭就是我們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