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形,再想想蕭家以前與荊王之間的交情,這個人,只怕就是真的。
“伯英,你說蕭二郎在出雲貴的時候,想沒想到過東京根本就保不住,官家與太上皇根本就來不及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劉俊小聲地道。
“天知道!”謝鴻搖頭:“不過很顯然,蕭二郎已經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當這個趙安正式露面的時候,南方諸路不管是什麼想法,也只能匯聚到他的大旗之下,大家根本就沒得選。”
“也許還有人會鼓譟一番,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把主動權交給蕭二郎的!”劉俊道。
“那就要看蕭二郎的霹靂手段了!”謝鴻一笑道:“這個人,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你想想他自到東南之後,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多少了?連大理的皇室都被他搞得死光光了。”
“還是伯英你看人準。”劉俊道:“對了,什麼時候謝三跑到蕭二郎那裡去了?你早就看好了蕭二郎,所以派了謝三提前去下注?”
“謝三要喊岑老夫子一聲師公!”謝鴻道:“他的啟蒙老師,當年跟著崔老夫子讀了幾年書。前兩年岑老夫子不是在貴州路上忙活嗎,蕭三便跑去幫師公的忙了,現在卻是在貴州撫臺府裡參贊軍務,主要負責後勤方面的一些事情吧,這小子機靈得很,又有崔老夫子推薦,算是往上爬得比較快的。”
劉俊點了點謝鴻:“伯英啊伯英,對你我是不得不服氣了。”
謝鴻哈哈一笑:“良臣,接下來這一戰,如何?”
“自然是傾盡全力!”劉俊正色道:“如果說先前我還只想出八分力,留兩分力以自保,現在我可要出十二分力了。我們握有了徐州,在蕭二郎面前,那立刻便會炙手可熱起來。他想要組織南方對抗北方,徐州,便是他繞不過的重中之重!”
“守江必守淮,守淮必守徐州。”謝鴻深吸一口氣:“兄弟,這便是我們兩家以後飛黃騰達的基石,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拿下來而且守住。”
兩人不再閒言,只是互相一拱手,劉俊便策馬揚鞭而去。
泗水是北方唯一一條貫通南北的天然河流,充沛的水源在江淮平原之上構成了密集的交通水網,而徐州,恰好就位於這張水網的中心點上,城池西北東三面環水,易守難攻。
作為南北雙方對峙的一個跳板,不管是那一方,自然是對他垂涎三尺,握住他,則可在戰略之上佔據優勢。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謝鴻與劉俊才會謀劃著搶下徐州,作為給蕭二郎的見面禮。而只要能奪下徐州,他們在整個南方集團的重要性,立刻就會呈直線上升,而不再是一個區區的地方知州了!
當然,鑑於徐州的重要性,偽齊王劉豫自然也是極其重視這一點的。
即便是他應主子的要求,率領主力前去河南助戰,圍攻東京,也沒有忘記在徐州駐下一支重兵,由他侄子劉術親自率領,防守徐州。
整整一萬軍馬,分守徐州,碭山,下邳這條戰略線,在劉豫看來,是綽綽有餘的。
畢竟他們現在要主意的,不過就是淮南東路的成紹而已。
而淮南東路制置使成紹,在劉豫的眼中,委實不是一個能辦大事的人。
臨出發前,劉豫還派出了自己的使者一路往淮南東路前動勸降各地官員,威脅利誘雙管齊下。
劉豫很清楚,別看自己現在是齊王了,掌控著整個京東路,但這只不過算是剛剛起步呢,接下來,自己與崔昂只怕還有得爭呢!
柳全義就不用想摻合中原之事了,他現在被西軍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啥時候蕭定一動念頭,要是沒有遼軍協助,柳全義絕對活不下來。
而中原嘛,還是要看自己和崔昂兩人誰能佔據上風。
遼國人把東京以及周邊地區交給了崔昂,崔昂利用了自己的身份,大量招募了被擊潰的上四軍,這使得他的實力在短時間內有了一個極大的躍升,一下子便成為了劉豫有力的競爭對手。
不過嘛,自己還是要佔些上風的。
等到遼人撤走之後,自己便可大展手腳,自徐州出發,拿下合肥,然後再一路向南,要是能拿下江南諸重鎮,有了充足的錢糧補充,崔昂,他算個屁啊!
說降淮南東路,只是劉豫在離開之前下的一手閒棋,成與不成,他亦無所謂。
反正只要等自己大軍回返,就淮南東路那幾只大貓小貓,能是自己的對手?
劉豫當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淮南東路之上,居然會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正在打他的徐州的主意。
淮南東路上的官軍,從整體上看起來的確是不強,位於南方的軍隊,整體上都偏弱,平日裡打上盜匪都費勁。
但這,也只是說官軍而已。
但亳州的劉家,宿州的謝家,他們手裡依仗的,可不僅僅是本地的官軍。
作為本地的豪強大族,他們放在各地莊園之中的的那些莊丁、護院,甚至於手下的佃戶,才是他們真正依靠的東西。
鄉梓為兵,父子為兵,兄弟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