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加防備,他們是有可能有成功的。
必竟,最初之時,耶律俊也完全沒有想到,趙宋居然會以他們的太上皇、滿朝文武甚至於皇親國戚宗室子弟作為誘餌來掩護他們官家的出逃。
可是,他們中卻有人提前將這個訊息洩露了出來,這便是一個即將亡國的國家的悲哀了。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縱然還是不乏無數的仁人志士想要行最後一搏,為這個國家留下反擊的種子,奈何更有人想以此為晉身之階來換取己身榮華富貴的延續。
耶律俊很瞧不起這種人。
但蕭綽卻對他說,以後大遼想要統治趙宋這個泱泱大國,那麼,這些投效過來人的,便是最好的工具。
而且,還是可以隨時更換的工具。
不好的事情,可以讓他這些人去做,大遼壓根兒就不必出面,等到這些人弄得天怒人怨了,一刀宰了去平息民憤,不但能讓朝廷得到一個聖明的讚譽,又可以重新提拔一批人起來效忠大遼。
所以,看不慣可以,不喜歡也可以,但該用就得用,該賞就得賞。
看向左右,一邊遼臣,一邊漢臣。
站在漢臣頭裡的,就是崔昂,劉豫這些人,甚至連河東的柳全義,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是不辭辛苦地趕到了這裡。
而像林平盧本安這些人,反而站在他們的後頭。
當然,林平盧本安一點兒也不在意這樣的排位,因為究其實力,這兩位可以隨意弄死站在他們上頭的隨便一個王還不會負什麼責任的。
至於讓他們站在頭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全套的大遼天子儀仗,讓整個封丘門外都顯得肅靜無比,像這樣的儀仗,有些人終其一生,也難得見上一次。
即便是禮臺周邊的遼國文臣武將們,也都一個個面容端莊。
普通計程車兵們,看到儀仗完全展開之後,更是連大氣兒也不敢喘上一口了。
六象分左右,南北兩院六引為先導,六軍儀仗依次排開,鐘鼓聲聲,號角餘音嫋嫋不絕。
“來了!”禮臺之上,有人失聲道。
封丘門內,人群迤邐而出
為首數人,著素衣白服,背後縛荊條,蹣跚而來。
“為首之人,當是趙宋趙太上皇,他身側之人,當是扮演趙敬之人,而在他們身後的,當是陳規夏誡等趙國掌權之輩。”
有眼力極好之宦官向著端坐的皇帝皇后輕聲講解著。
趙瑣不想來,他是被陳規夏誡逼著來的。
夏誡病得只剩一把骨頭了,似乎一陣風吹會倒下去,今天卻也穿上了他的朝服,好生打扮了一番之後,這才出行。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文一武兩位輔臣的逼迫,趙瑣才不得不垂淚而來。
“你何不死在床榻之上?”陳規看著夏誡,倒。
“國破而家滅!”夏誡嘆道:“我為亡為首輔,你為亡國樞密,你人二人,當為此負責,你既赴死,我豈不來?”
陳規點了點頭:“同朝為臣這麼久,今天是我看你最順眼的一天。”
“彼此,彼此!”夏誡回頭看向城內,高大的城牆阻擋了他的視線,讓他什麼也看不見。
“出城之時,家裡我便已經安排好了。”陳規淡淡地道:“當我等發動之時,家裡,大概也沒有活人了。”
“我也一樣,寧可一路共赴黃泉,也不能讓他們受遼賊之辱!”
出城的隊伍越拉越長,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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