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一點,我們才能談得上做第二點!”蕭定接著道:“整合我西軍與陝西路的力量,同時聯結秦風路李淳,整頓大軍,勤王汴梁,如果汴梁還能堅持到那個時間的話。”
聽到這裡,呂中的眼睛亮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蕭總管,你還願意勤王東京嗎?”
“我想要援救東京,不是為了那個昏君!”蕭定厲聲道:“只是蕭某人生於東京,長於東京,那裡的百萬百姓實在無辜,一旦城破,只怕是天大的浩劫。再者,宋國都城若破,這天下,只怕便也要破碎無比了,像柳全義、高要這類人,便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稱孤道寡了。哼哼,他們算什麼東西?”
的確,比起蕭定來,柳全義高要的確不算什麼東西,蕭定早就實際上稱霸一方了,控制下的區域,甚至比國朝還要廣闊,都沒有稱王呢!
“蕭總管願意放下過往仇怨,出兵勤王保駕,呂某佩服無比,也難怪當初羅頌羅相公願意為您作保,實在是相信您的人品,總管,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呂中與在場的一幫人迅速地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問道。
“怎麼辦?當然是很清楚的。陝西路從現在開始,由我西軍總管府統一指揮!”蕭定道:“不管是軍隊,還是政務!呂府尊,號令若不統一,則什麼事都做不成,這一點,我相信你一定很明白。”
名正則言順,現在的陝西路上宋國最高官員,就是呂中了,如果由他領頭,則整個陝西路大體上都會向西軍投降,最大限度地避免內部的損耗,使得重新整合後的雙方力量才會呈些正方向上升。
當然,保證呂中這些人的利益,也是談判的一個重要方面。
蕭定願意出兵勤王保駕的承諾,使得呂中等人最後一絲道德之上的羞愧感也消失了,他們甚至有了一種為了大道而獻身的崇高感覺。
談判進行到了深夜,以至於不得不專門派人去告知城中,呂中等人並不是被扣留,而是談判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當第二天凌晨,呂中等人走出大營回城的時候,已經有人攜帶著呂中等人的聯名親筆信,由信使專程送往潼關守將折謙那裡。
意思很簡單,就是要求折謙向西軍投降。
然後與西軍聯合整頓潼關守備,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遼軍與河東叛軍的進攻。
數天過後,潼關守將折謙大開城門,將抵達這裡的西軍鐵鷂子統領辛漸迎進了潼關之內。
辛漸可不是無名之輩。
或許在中原甚至南方知道他名字的甚少,但在西北地區以及遼國人那裡,這可也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封鎖所有關內的訊息!”這是辛漸抵達潼關之後的第一句話。
“讓我們給耶律珍他們一個驚喜!”
折謙遲疑了一下,道:“眼下小張太尉已經在渭南地區休整,要不要通知他?”
辛漸思索了一下,道:“你給他寫一封信吧,請他配合我們演一齣戲,將遼軍以及河東叛軍引入咱們設下的陷阱。相信小張太尉不會拒絕我們的這一要求的。”
“那小張太尉以後呢?”
辛漸笑了笑:“如果小張太尉願意加入我們,那麼我們總管必定倒履相迎,不過在我看來,這個可能性很小。”
折謙默默點頭。
殺父之仇,豈是能輕易化解的?
來兵戈相,能在國家大事之上合作,已經算是高風亮節了,還指望一方向另一方屈膝,那是強人所難了。
渭南,赤水鎮,張誠駐地。
甘泉等人已經在屋外等了張誠足足一個時辰了。
京兆府呂中和潼關折謙的來信,將張誠徹底擊倒。
現在那兩封信,還在甘泉等人手中,在傳閱了這封信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選擇並不如何艱難,但對於張誠來說,的確是一個痛苦的決擇。
吱呀一聲,門開了,張誠神色平靜地走了出來。
“太尉!”甘泉上前一步。
張誠舉起手,擺了擺:“召集所有將領,就按信中所說,我們配全潼關軍隊,來打一個漂亮的殲滅戰吧!”
“可是太尉,此戰過後......”
“我是絕不會投奔蕭定的!”張誠笑道:“這一戰,會重創河東叛軍,但對遼軍不會有太大傷害,所以,接下來還有的仗打,在哪裡不是抗遼呢,我準備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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