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張誠完成了大型投石機的重新佈署,因為早有準備,所以顯得遊刃有餘。
然後到了白天,便開始了對神堂堡狂轟爛砸。
在張誠看來,自己也許就只有一個白天的功夫對神堂堡展開大規模的破壞,城內最多花費一天的功夫,就會重新調整投石機,對自己的遠端武器展開壓制。
不過一天的功夫,足夠自己將他的城牆砸個稀爛,只要能夠破開一處,攻擊的時候,便有了重點。
李義仗打了不少,是蕭定的親兵出身,但這些子玩心意兒的東西,他還真就比不上張誠。
神堂堡現在的模樣有些慘兮兮的。
不過雖然慘,但這座當年由蕭誠親自設計、並親自督造的軍城,卻仍然傲然挺立在張誠的面前,縱然傷痕累累,卻依然橫亙在宋軍的面前。
狂轟亂砸,弩箭橫飛,而與此同時,宋軍亦在一個個隊將、都監的率領之下,攜帶著雲梯等攀爬器械,向著城牆衝去,至於頭上的石頭是不是會失了準頭掉下來砸著他們,是全然不顧。
因為戰鼓一響,他們便只能向前衝。
膽敢後退,督戰隊手中的神臂弩,會毫不客氣地落在他們的頭上。
事實上,還真有不少人傷於己方發射的石彈。
這樣的衝鋒,讓城頭的守軍,不得不冒著如雨的石彈攻擊出現在了城頭,張弓搭箭,向著城下射擊。
因為他們不出現,對手就直接越過了弓箭的最佳覆蓋射程,衝到了城牆之下了。
城牆之下,可是有射擊死角的。
不能在敵人衝鋒階段有效地對敵人造成殺傷,真等到敵人豎起梯子往上爬的時候,那壓力可就大了。
前來慰問軍隊的蘭四新,近距離地觀看到了一場花樣百出的攻防大戰。
張誠攻擊的方法五花八門,但守城的李義卻也是有條不紊。
張誠準備多年,李義卻也是等了多年。
神堂堡這些年來的不斷地加固,不斷地增高,每一分花在上面的銀錢,都不是白給的。
“不意頑匪竟如此悍勇!”看著城頭之上西軍毫不畏懼地探出半個身子往下砸石頭,射箭,有的甚至合身抱著攀上城頭的宋軍一切重重地跌下城頭來,御史出身的蘭四新臉色有些發白。
平素髮號施令殺人也不少,那個時候可是眼睛也不眨,但真正親眼目睹交戰雙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的野獸一般相互廝殺,那在感覺之上可完全就是兩碼事情了。
“撫臺,攻城之戰是一場消耗戰,今天也是最為關鍵的一天,也不瞞撫臺,能不能拿下神堂堡,就在今天,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張誠道:“對面亦是久經戰陣的悍勇之士,今日不下,就要對耗了。”
“需要多久?”
“不知道!”張誠坦然道。
說話間,第一波攻擊的步卒已經是敗退了下來,城上拋下了一個個草滾子,草滾子上淋上了油脂,熊熊火焰燃燒,直燒得宋軍士卒慘叫連連。
“這些草滾子怎麼能彈得這麼高?”蘭四新眼看著幾個草滾子竟然連蹦帶跳的一路往著中軍方向而來,直到軍陣之前方才被攔住。
很快,謎底便被揭穿了。
一個被撲滅了火的草滾子送到了他們的面前。
最裡面,是用蔑編制的一個空心的圓球,外面一層層的纏繞上各種易燃的東西,張誠伸手按了按,然後一鬆手,那蔑球呼的一聲彈起了足足有一人多高。
“奇思妙想!”張誠嘆息道。
投石機又開始了轟鳴。
而城中的投石機,卻沒有一點點動靜。
張誠知道,城內的守軍一定是在調整他們的投石機的位置,被砸了這小半天,對方心裡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等到重新安裝好了,己方的這些投石機,就要遭殃了。
不過自己有數量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