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穎德成功地得到了汴梁的支援,那麼國內的很多反對勢力,也就消停了下來。
劉鳳奎一路到了大理。
以他的身份,自然很容易便見到了高穎德。
然後,高穎德的造反程序的速度,立時就大大加快了。
殊不知,高穎德每往前走一步,便往地獄的深淵走了一步。
“劉大使,撫臺讓我帶信來,道一聲辛苦。”吳可笑容可掬地走了過去,倒是毫不見外地拎起了地上的酒壺,就著壺嘴便大大地灌了一口。
劉鳳奎撇了一眼對方,也只是翻了一個白眼。
這幾年,他與眼前這個傢伙鬥智鬥勇,即爭鬥過,又合作過,雙方彼此有幾斤幾兩,都清楚得很呢!
“今日高相國大開殺戒。”吳可道:“董太師潛逃出善闡府,高相國勃然大怒之下,將董府全家下獄,今日竟然法場問斬了。整個善闡府噤若寒蟬,劉大使,那可是董氏啊!”
劉鳳奎嘆了一口氣,看著吳可道:“吳司長,自從蕭撫臺動了吞併大理的心思,死得人,可當真是成千上萬了。”
吳可冷笑:“劉大使,我們可曾動手殺過一人?”
劉鳳奎瞪視著吳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天下本無事,但因為有了蕭撫臺,便有事了。高穎德治理大理,風調雨順,雖然跋扈,但卻仍算勤忠,自從被蕭撫臺算計之後,便一路在叛逆的道路之上狂奔而不能回首了。”
“如果心中沒有這個鬼,別人怎麼挑撥,都不會往這條路上走!”吳可笑道:“劉大使,您看看這幾年來,有多少人勸蕭撫臺自立門戶,與蕭家大爺一南一北,兩相呼應,打造一個蕭家大大的江山,但撫臺可曾動過一星半點心思?”
“卻也沒有治那些人的罪!”劉鳳奎悶聲道。
吳可大笑起來。
“接下來,撫臺準備要怎麼做?”劉鳳奎終究還是問道。
“高相國已經是走火入魔了。便是這幾日,善闡府已經殺了近千人了。”吳可道:“估計著馬上,他便要逼皇帝退位,自己坐上那把交椅了。”
“董太師在威楚府,只怕馬上就要舉兵了!”劉鳳奎道:“以董太師的交遊廣闊,到時候騰衝府,弄棟府,蘭溪郡只怕都是要響應的。”
“所以,高相國才會搶在前頭先登上寶座再說。撫臺估計,多半是以逼著皇帝禪位的方式進行,以此來獲得更多的名義上的正當性。”
劉鳳奎點點頭。“高穎德還是有手段的,一旦他登位之後能穩住局勢,說不定倒可真讓他做出一番風景來!如今大理八府四郡四鎮,有一半是支援他的。”
“還有一半是反對他的!”吳可道:“大使,有一件事,只有你去做方行,因為如今,也就只有你才有可能在他造反之後進入到皇宮之內。”
“要我做什麼?”劉鳳奎問道。
吳可微笑著拍了拍手,後頭數名僕人,抬了一個箱子進來。
“這是什麼?”劉鳳奎問道。
吳可不語,開啟了箱子,從內裡拿出來一樣東西,擺在劉鳳奎的面前。
看著眼前這截東西,劉鳳奎愕然不知所以。
但隨著吳可把一樣一樣的東西都擺到了他的面前,他終於動容了。
“這是?”
“強弩,威力堪比八牛弩的強弩。”吳可神色凝重道:“軍器間試驗了幾年,終於是成功了。大使,您也知道,以往八牛弩之類的重武器,因為太過於笨重,不好攜帶,一般只用來作守城利器,想用作進攻太不方便了。但現在……”
“這些組裝起來,便能成為堪比八牛弩的存在嗎?”劉鳳奎顫聲道。
吳可揮了揮手,剛剛進來的幾個僕從立時手腳麻利的將一個個的零件開始組裝了起來。
一刻鐘之後,一臺弩機便出現在了劉鳳奎的眼前。
一名漢子拿著一個柺杖一樣的東西,套成了弩機的一個突出部分,用力地轉動了起來,隨著他的轉動,弩弦便一分分地張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