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誠的策略是成功的,貴州路上,大部分的豪強地主們,開始拋棄了傳承多年的過去的那種抱殘守缺的日子,他們懷揣著大筆的資金,踏上了去尋求更多財富的旅途。
蕭誠花了並不多的錢,便收回了大量的土地資源。
當然,遵義和黔東南除外。
因為所有的事情歸結到根兒上,還是因為蕭誠手中的權力,讓其他人不得不思慮再三,然後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但楊家和田家,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他們是功臣!
是蕭誠崛起的根基之一。
所以,他們有恃無恐。
當然,他們抱殘守缺的下場,便是如今在貴州路五府三州之中吊車尾。
也就比還在大理高迎祥控制之下的六盤水要強上一些。
這樣的情形,自然是需要改變的。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不痛。
而這兩地的改變,需要的便是一個契機。
現在,這個契機已經出現了。
正陽縣楊叢,居然殺害官員,暴力抗法。
站起來的羅信看著蕭誠,欲言又止。
“你想要說什麼?”蕭誠放下了手中的筆,笑問道。
“撫臺,為什麼不將計就計,藉著這件事,直接把楊斌也拿下呢?”羅通道:“天平軍雖然以楊斌為統制,但三千虎賁,真正是楊斌的心腹的也不過三分之一吧,即便他想鬧,也鬧不出什麼事情來。”
“楊斌是一員虎將,悍將,三軍易得,一將難求!”蕭誠搖頭道。
“但是也可以藉此機會,試一試這楊斌的心志也好!”羅信接著道:“看看他是不是真正的忠於撫臺,如果能經得起考驗,這人以後便能大用,如果不能的話,撫臺,能力越大,將來的破壞就越大呢!”
蕭誠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道:“羅信,不要試探人性,人心,是最經不起試探的。楊斌只有這麼一個弟弟,父母雙亡的楊斌,對這個弟弟的感情勿容置疑。”
“可正是因為楊斌的放縱,才讓這個楊叢無法無天。”
“楊叢只不過是一個被楊斌養廢了的小白兔而已。”蕭誠微笑著道:“我怎麼可能因為在楊叢背後搞小動作的一隻臭狐狸,就放棄楊斌這頭猛虎呢!我不想試,就是怕一試之下,將人逼上絕路,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您提前知會他一聲,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蕭誠點點頭。
“敵人佈局,要的便是我們自己亂,我們自己不亂,他們就毫無辦法。”
“就胡屹這個廢物,能布得出來這樣的局嗎?”
“老朋友!”蕭誠哈哈一笑:“趙子玉的手筆,這一次的佈局,涉及到了我們周邊好幾路,胡屹只不過是個引子而已。趙子玉好手段啊,對上他,稍有不慎,就會吃大虧。”
羅信有些氣餒:“可是我們卻只能見招拆招,不能反過來收拾他一頓。”
說到這裡,蕭誠的眼神卻是有些深遂了,也有些陰冷了,一些讓人不愉快的往事,也漸次浮現在心頭。
“有機會的,怎麼會沒有機會呢!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羅信傳身出門:“看來,再過幾天,職下便要去遵義府了,那裡也的確要抓緊了,本來是最好的地方,現在卻是落後了。楊泉現在必定惱火,這一下破了局,他也該揚眉吐氣,正好全盤接手楊家了。”
蕭誠微笑。
楊慶的楊家,還是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