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對於大宋西南而言,算是驚心動魄的一個月,一幕幕大戲你方唱罷我登臺,讓眾人目不遐接。在整個過程之中,有人賺得盆滿缽滿,有人賠得血本無歸,有的人悄無聲息地消失,有的人卻也死得轟轟烈烈。
而在這其中,最為憋屈的,無疑便是羅杓這位石門蕃部之主。
敘州三路蠻會盟。
石門蕃部烏蒙部的羅杓多年以來勵精圖治,實力冠絕各部,毫無疑問當選為盟主,敘州三路蠻就此一統。
這樣的情況,大理方面當然是樂見其成,這個會盟,本身便有著他們在其中的推波助瀾,敘州三路蠻與大理東川蠻族沾親帶故,多年以來,大理悄悄地撫植烏蒙部,眼下終於結下了豐碩的果實。
而大宋方面,當然是不開心的,不管是成都府路,還是梓州路,抑或是剛剛成立的貴州路。但前兩路除了不開心,剩下的就是乾瞪眼兒,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就無法對剛剛聯盟的敘州三路蠻有任何的威脅,他們甚至還得祈禱這些蠻人安守本分,莫要去騷擾自己的地盤。
只有貴州路安撫使蕭誠聞此訊息勃然大怒,悍然遣一支騎兵隊伍,數日之間疾馳五百里,擊垮會盟各部,生擒活捉剛剛當上盟主的烏蒙部首領羅杓。
以上,是貴州路對外面的宣傳,也是汴梁收到的各類奏摺之中的主要內容。
當然,來自於皇城司以及其它一些地方的秘密情況,展現出來的又是另外一幕。
可是不管怎麼樣,敘州三路蠻聯盟肯定是不符合汴梁利益的,分散的蠻族才是好蠻族,聯合起來的蠻族,一定要堅決地予以打擊。
這是以前朝廷對於蠻族一個最基本的治理模式,只是現在,朝廷有心無力。
按說蕭誠擊垮了敘州三路蠻,朝廷上下應當開心,但不管是官家還是都堂,誰都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代表著,蕭誠的手,已經伸到了敘州。
而敘州,本身是梓州路的羈縻州。
讓蕭誠把爪子縮回去?
只怕蕭誠理都不會理。
自己憑實力搶來的,憑什麼退給你,有本事,你來搶啊!
以上是蕭誠的原話。
由走馬承受劉鳳奎寫在秘折之上直奔汴梁。
於是,都堂在這件事情之上,將腦袋埋進子沙子裡。
他們給梓州路下了一份公文,大意是要梓州路加強對羈縻州的管控等等,至於梓州路接到公文是勇敢的去找蕭誠理論還是將這份公文束之高閣,那就不是都堂的事情了。
反正到了日後要秋後算帳的時候,都堂諸公是已經作了安排的,是你梓州路沒有按照朝廷的要求執行。
錯,都是你的。
至於梓州路上的官員會不會在接到公文之後罵娘,都堂也是不管的。
誰讓你們沒有本事呢?
那就活該被欺負。
南广部首領盛祿永遠忘不了那日的景況。
一支大宋的軍隊,勢不可擋地擊穿了烏蒙部上千騎兵的阻撓,然後,晴天霹靂。
那是上天對敘州三路蠻背叛大宋的懲罰。
雷火,電光,瞬間便摧毀了整個敘州三路蠻的抵抗意志。
每思及當時的那種狀況,盛祿便肝顫不已。
所以,面對著羅信這位大宋官員的抵達,他保持了畢恭畢敬的態度。
羅信越是據傲,他越是小心翼翼。
蕭誠本來以為羅信此去,還會有一定的風險,但沒有想到,王柱範一飛率領之下的那一場戰爭,已經將南广部與馬湖部的頭頭腦腦們徹底給打得沒有了任何反抗的意志。
羅信在南广部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他更加傲慢地向馬湖部發出了命令,要求馬湖部首領將功折罪,集結部落勇士向他報到。
短短的時間內,南廣、馬湖兩部竭盡所能,居然又集結了三千左右的騎兵,不過這一次他們成了羅信的爪牙。
羅信帶著這三千騎兵,展開了對石門蕃部的掃蕩。
一戰便控制了石門蕃部的要害之地昭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