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讓羅信去辦這件事情。”蕭誠笑道:“我到畢節來,是給羅杓吃一個定心丸,告訴他,我很欣賞他,我準備與他談一談。”
“然後呢?”
“敘州三路蠻。石門蕃部只不過是其中一部而已,還有南廣,馬湖。”蕭誠道:“這一次圍困王柱範一飛的,只是石門蕃部,南廣呢,馬湖呢?昭通會盟,他們在,王柱範一飛發動襲擊的時候,他們在,接下來呢,他們去了那裡?”
“他們在觀望!”羅綱道。
“對,他們在觀望!”蕭誠點頭:“所以羅信此去,說服南廣,馬湖投奔我們,斬羅杓雙臂,慫恿他們攻擊羅杓老窩昭通,接下來再分化石門蕃部下各部族。”
羅綱微微點頭:“南廣馬湖兩部,本來就是畏羅杓之強而臣服於他,現在我們表現得比他們更強,讓他們倒向我們,倒也不難,只是這樣跳來跳去的傢伙,你相信嗎?”
“信不信的不重要!”蕭誠冷笑:“讓他們與石門蕃部打起來就好了。戰事一開,血仇一旦結下,可就沒完沒了啦!”
“羅杓這裡怎麼辦?”
“天狼軍還有兩千餘人在這裡,韓錟的麾下正在一批批調來。”蕭誠道:“到時候把石門蕃部在鎮雄的精銳一圍,再將羅杓的腦袋砍羅,他們還能翻起花兒來吧?等到他們三部打個死去活來之後,我們再來收拾殘局吧!到時候不管馬湖也好,南廣也罷,還是石門蕃部,都已經不足為患,而且彼此之間還互相仇恨,我們就可以放心地將他們納入到治下了。”
“明白了!”
兩天之後,風塵僕僕的羅信站在了蕭誠的面前。
“此行有兇險!”蕭誠直言不諱地道:“你也可以拒絕。”
羅信搖搖頭,怎麼可能拒絕?上了這條船,那就得跟著這條船一起沉浮。
作為這條船上的最基層的水手,你怎麼可能拒絕船長的工作安排,雖然船長說你可以拒絕。
不過風險與機遇向來是並存的。
這條船上的水手現在還不多,將來說不定會發展成一隻船隊,到時候,作為這條船上精英骨幹力量的自己,也有可能獨立地指揮一條船。
人一生選擇的機會,就那麼廖廖無幾的幾次,選對了,那便是通天大道寬又直。
“大餅可以隨便畫!”蕭誠笑著道:“把握關鍵一點就可以,分化。敘州三蠻只要不擰成一股繩,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所以,你有自決權,我要的,只是結果。”
“明白了!”羅信乾淨利落地道,“這局棋下到中盤,我方大優,在下此去,只不過是官子而已,算不得太難了。”
“雖然勝負已定,但官子的好壞,決定了我們收成的多少!”蕭誠笑道:“有時候,我又顯得很貪心。”
“定然不負撫臺的期望。”
“你在畢節的土地改革做得相當好,有些手段和措施讓我也眼前一亮!”蕭誠笑著道:“等你功成歸來,便到安撫使府來,專門負責整個貴州路上的這一塊工作。”
這便算是正式許諾要委以重任了。
王柱與範一飛已經押著羅杓抵達了鎮雄。
他們不到六百人,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營地,而在他們的外圍,石門蕃部的十幾個部落聯軍約三千人,又形成了一個大的營地,將他們牢牢地圍困在了中間。
一路之上,大家便是以這樣一個別扭的行軍模式。
當使節快馬奔回,告知貴州路安撫使蕭誠正在從貴陽趕來的途中,並準備與羅杓在畢節舉行談判時候,所有人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當晚間,使者與王柱範一飛獨處一室的時候,一番話卻是讓二名將領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原來如此嗎?
同一時刻,盤踞在六盤水的高迎祥卻是猶豫難決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強有力的援軍與盟友,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連羅杓都被人抓了。
沒有了敘州三蠻的支援,他怎麼敢擅自向貴州路發起進攻呢?
眼下羅杓在對方手裡,萬一敘州三蠻翻臉,在自己進軍的時候,突起一軍,從自己的側翼殺入呢?
不得不防的結果,就是聚集在六盤水的上萬大理軍隊一陣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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