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關起門來與羅頌鬧了幾次,都絲毫沒有改變羅頌的決定。
現在,那孩子竟然死了。
羅夫人先是一陣輕鬆,緊接著卻又是一陣子難過。
“那孩子……”她看著丈夫。
羅頌沒有回頭看她,而是說:“逝者已矣,不必再提了。”
“你回頭去看看兒子,自從訊息傳來,他就不吃不喝的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誰叫也不開門,這樣下去,豈不是壞了身子!”羅夫人道。
“男子漢大丈夫,如果連一個情關也勘不破,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不必理他,過上幾天,自然也就好了。”羅頌冷然道上。
看著羅頌冷峻之極的臉龐,羅夫人慾言又止,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許勿言踉踉蹌蹌地一路回到了蕭宅之外,不知是朝廷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思,這幢宅子,除了被摘下了匾額之外,其它竟然一如以往,既沒有被抄沒,也沒有被官府的封條封上。
看著那硃紅色的大門,許勿言老淚縱橫。
他走上了高高的臺階,輕輕一推,大門應聲而開。
房屋依舊,人卻不在。
他剛剛被從大牢裡放了出來。
昔日偌大的熱鬧的蕭宅,此刻除了他,竟然是再也沒有一個人了。
該走的都走了,能走的,也都走了。
可他不會走。
就算是死,他也只會死在這裡,然後由人把他的屍體從這裡抬出去。
只要還活著,他就要在這裡等著,等著大郎,或者二郎回來,再一次光明正大地推開那扇硃紅色的大門。
他一路走到了蕭宅後方的祠堂,那裡供奉著蕭家的祖先。
許勿言老淚縱橫地將三塊新做的靈牌,放在了那供桌的上方。
那是蕭禹,韓大娘子以及蕭旖三人的靈位。
雞叫頭遍的時候,南燻門便被開啟了,無數早就等候在那裡準備出城的人說笑著向著城外走去。在擁擠的人群之中,有一個揹著包裹的年輕人牽著一匹馬隨著人流走了出來。
離城數步,他回過身來,再看了一眼高大的汴梁城牆,雙手抱拳,一揖到地:“爹,娘,保重身體呀,兒子走了!”
他叫羅綱!
他準備去南方,去黔州,去找蕭誠蕭崇文。
他從來都不相信蕭崇文失蹤了或者是死了,那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就此低頭服輸,向命運低頭呢?
他一定在悶不作聲謀劃著什麼大事。
三娘子都沒有了,還考什麼進士,要什麼前途!這該死的汴梁城,過去覺得它是人間樂土,現在卻只是覺得它讓人窒息無法呼吸。
(寫到這裡,第一卷,終是拉上了帷幕。)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