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俊,你就不怕我有朝一日,先利用了你對付了宋國,然後再把你的遼國也弄得七零八落嗎?”蕭旖仰頭再喝一杯酒,卻是放聲笑了起來。
“如果我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成為大遼的皇帝呢!”耶律俊傲然道。
不得不說,自信到了有些狂妄的耶律俊,的確有著令女人著迷的極大魅力。
蕭旖站起身來,卻是替對方和自己都倒上了一杯酒,緩緩地道:“既然你有如此豪氣,我便也要賭上一賭。耶律俊,自今日始,蕭旖便死了。趙宋官家不是這樣對外面說的嗎?自此而始,世家再無蕭三娘子。”
蕭旖此舉,其實也是要讓耶律俊應承以後不得利用她來與蕭定蕭誠來做什麼交易,談什麼條件。
“自無不可,那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呢?總得有個名字吧!”耶律俊笑道。
“叫我蕭綽吧!”蕭三娘子舉起了酒杯。
耶律俊大笑起身,舉起酒杯,與對方一碰之後一飲而盡,然後轉身向外走去:“你歇息吧,等回到上京以後,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走出房門的耶律俊,一眼便看到了外頭憑欄而立的林平,當下走了過去,笑道:“平之,這樣的女子,是不是值得我付出如此代價?”
“駕馭得住,此女便是殿下一統天下的得力賢內助,駕馭不住,便將成為禍亂大遼之罪魁禍首。”林平之道:“要是父親對這個女子再瞭解得深一些,只怕絕對不會同意殿下此舉。”
“你怕了?”耶律俊嘲笑地看著自己這位師兄。
林平一挑眉,“怕什麼?”
屋內,蕭旖自斟自飲。
父親母親,我當然是會給你們報仇的。
可是僅僅只是砍下他們的頭,取了他們的性命,這樣的報仇,實在是無法平息三娘子的心頭之恨呀。
滅其國家,毀其苗裔,再讓所有的仇人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搖尾乞憐,這才是最好的復仇。
羅頌坐在窗前,好像是在欣賞著窗外那幾株柳樹之上新綻的綠意,但如果走到他的正面,便能看見他的雙眼根本就沒有焦距。
他這樣神思不屬地坐在那裡,已經很長時間了。
一名老家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站在羅頌的側後方,低聲道:“相公,遼人的隊伍已經出城了。”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羅頌緩緩地轉過頭來,衝著老家人揮了揮手,老家人又無聲無息地退了下去。
“也好,也好!”羅頌低聲道。
昨天羅頌在東府公廳之內掀了桌子,怒不可遏的撂挑子回了家,當時公廳之中的眾多中低階官員以及筆貼式們,都認為羅相公這一次肯定要倒黴了。
因為羅頌發脾氣是因為宮中傳來了訊息,前三司使蕭禹的女兒蕭旖蕭三娘子因為憂思過度,纏綿病榻,竟然就此一病不起,就此香消玉殞了。
所有人都覺得羅相公對蕭家三娘子是仁致義盡了,為了這個還未過門的兒媳妃,羅相公可是頂撞過官家好幾次了,但這一次,羅相公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不管怎麼說,這蕭家三娘子,也是叛賊的家眷呢!
陝西路還在遭受著西軍的肆虐呢!
可讓所有人都傻眼兒的是,羅頌前腳剛回家,官家的口諭後腳就跟了過去,對羅相公是大加撫慰,甚至還將羅頌的幼子羅綱的蔭官一口氣升了三級。
當官果然要當得夠大啊!
這要是換個人,還不得被貶到嶺南去監酒稅啊!
眾人感嘆不已,卻又因為這件事充滿了無限的幹勁兒。
羅夫人走進了書房,說起來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與羅頌在鬧彆扭。以前的蕭旖是一個難得的好媳婦兒,自家兒子從人才上來講,的確是高攀了人家。但自從蕭家出事,這事兒就大不一樣了。羅夫人恨不得馬上就退婚了才好,但羅頌卻一次又一次地向官家討要蕭旖,這要是官家一發昏,當真把那女子發還給了羅頌,進了羅家的門,成了羅綱的媳婦兒,羅綱的前程也就盡毀了,這輩子,再也沒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