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讓的手摸到了身側的棍子,卻沒有任何動作。
小宮女的勺子湊到了辰讓的嘴邊,辰讓並未張口,只由湯水順著嘴角流下。見狀,小宮女忙拿了帕子接住,待擦拭乾淨後,也不再餵了,只捧了藥碗看她。
“太妃呢?”辰讓問她。
小宮女搖了搖頭。
辰讓本是要走,誰知卻多看了這宮女幾眼。
其實,這宮女並沒什麼特殊,但不知為何,方才竟不忍傷她。但辰讓並未深究其中緣由,只掀了床被起身。
太妃宮裡空空寂寂,沒什麼人。辰讓出了寢殿後,便在小榻上看到了華太妃——華太妃昨夜沒睡好,所以還在補覺。
小宮女已經開始準備早膳,桌上端來一盤又一盤的小菜,可辰讓並未打算留下用膳,只將那兩根雕花的木棍放到太妃的身側,便走了。
太妃醒的時候,已是正午。
她閉著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待看到旁邊的木棍後,驀地頹喪起來。
託小皇帝的福,她的床鋪壞了,若是讓人來換必會給爹知道——爹若知道了,定要去訓斥皇上……
想起昨夜辰讓的“可愛”模樣,華太妃終是嘆氣一聲。
無礙。
等到皇上巡遊的時候,丞相便不會日日盯著宮裡了,到時候她再想辦法換新床鋪——如今,就只能在小榻上勉勉強強了。
“阿織?”
華太妃喊了一聲,便聽小步聲緩緩傳來,隨後阿織便進了門,只站在不遠處,拿著一雙純真良善的眸子看她。
華太妃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這阿織的眼睛,好似與辰讓有些像。
不過很快她便否認了。
因為這阿織雖只是個宮女,卻是模樣上佳的,除去她不會說話外,單以她的容貌,當年若是能進宮,身份必不在皇妃之下。
尤其是那一雙眼,似是盛放了碩陽河最清澈的水流。
極美。
至於當今的皇上,雖說身份尊貴,可模樣……十中有五地像先帝。
不能說難看,到底是寡淡。
最像的便是那一雙眼,細細長長的,一瞧就不好惹,怎好與阿織的純善模樣相提並論?
再者,阿織昨夜為了皇帝又是敷帕子、又是熬湯藥,一晚上沒睡,那個只知道耍棍、拆床的怎能比得上?
華太妃搖了搖頭。
看來,她是睡得太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