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尋常時候,到底是不能的。
所以,久而久之,他仍對多彩的顏色心生嚮往,希望有朝一日即便不做戲子也能穿上如此的衣裳。
而身邊的這個人,便是可以賜予他所有的人。
他將面具戴到臉上,衝著辰讓歪頭做了鬼臉,問道:“好不好看?”
賣面具的老者慈祥一笑,道:“公子啊,可不敢說好看,這東西本是用來辟邪的,須得要邪靈懼怕才行,若讓邪靈心生喜愛,不就要中邪了嗎?”
張玲瓏沒理會他,搖頭晃腦地逗辰讓笑。
辰讓本在摩挲攤上的橫木,見狀丟了個碎銀子,扭頭走了。
張玲瓏拿著面具緊緊跟上,問道:“皇上也跟那老頭一樣,怕邪靈喜歡這面具、令我中邪?”
辰讓卻道:“世上沒有邪靈。”
張玲瓏一呆,隨後笑道:“我也覺得沒有邪靈,若有邪靈的話,我那早逝的母親又怎會不保佑我變得富貴呢?”
辰讓淡淡補充:“那你的父親呢?”
張玲瓏一頓,隨後面上有些尷尬,磕磕巴巴地道:“他自然也是要保佑我的。不,不過,許是過世的人不一定都要變成邪靈的……”
他看了眼辰讓,見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便也不再開口。
張玲瓏跟在辰讓身後,眼見越走越偏僻,既不是回宮的路也不是鬧市的路,不由問道:“皇上要去哪兒?”
“御史府。”
張玲瓏心思一動,這御史府的主人便是位同副相的周光鹿了,聽聞這人年少高官,倒不知是何模樣?
只是,待二人入了御史府,也不見周光鹿來迎接。張玲瓏暗道:許是因為皇帝微服私訪,所以才會掩人耳目,沒什麼驚動罷。
可隨著辰讓入了內裡,見到了躺在床上裝睡的周光鹿時,張玲瓏才知道,壓根不是這回事兒!
這周光鹿,裝睡便裝睡罷,緣何鞋子也不脫?就那麼半露在外。
還有那眼睛,雖閉緊了,卻咕嚕嚕地亂轉,睫毛還不安分,哆哆嗦嗦的。
張玲瓏看了辰讓一眼。
辰讓道:“叫醒他。”
旁邊御史府的隨從忙賠笑道:“我們大人昨夜沒睡好,今日中午才睡了,許是叫不得。”
辰讓又道:“周光鹿。”
周光鹿依舊毫無所動。
旁邊的隨從見狀忙跪了下去,說道:“大人當真是累極了,叫不醒的。”
“叫不醒才怪!”張玲瓏說完便上手,將周光鹿搭著的薄被一掀,當即在他腋下抓來撓去。
“噗噗噗!”
周光鹿實在沒忍住,癢得難受,終於睜開了眼,待對上辰讓後,急忙拱手道:“不知尊駕到來,失禮失禮。”
辰讓看他:“既醒了,便起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