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徑直扶著林安悅往停車場走去。
薄葉謹望著夜色中逐漸遠處的背影,那一刻,心底湧起的蒼涼早已深深蓋過了滿腔的怒火,她的身後,幾個店員遠遠地站著,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林安悅,林安悅,她在心底喚著這個名字,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驚的微笑。
——
顧凱程將車開進月湖小區,車子在洋樓前停下。
副駕駛座上,林安悅臉蛋緋紅,雙眼微閉,胸口隨著她均勻的呼吸輕微地一起一伏。
顧凱程靜靜地看著她,眼睛裡滿是深深的眷戀,那麼多年了,他一直以一個兄長的身份陪在她的身邊,那樣的小心翼翼,他連喜歡都不敢說,生怕說了,他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多少次,她總是無視他眼中的神情;多少次,在他欲言又止的情境中,她斷然轉身,她究竟是不懂,還是假裝不懂。
他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所以,他才不敢說,而現在,他更是沒資格去說。
隱忍的感情,最終輸給了家族的聯姻。
良久,他終是沒有忍住,緩慢地伸出一隻手,想替她撥去臉上的一縷碎髮。
突然有人在敲車窗,他抬眼望去,江亦楊一臉冷清地站在車前。
他驀然收回手,平復了一下情緒,下了車,同江亦楊打招呼。
“她喝了酒,睡著了,我正要將她抱進去。”
說完,顧凱程望了一眼車裡的女人,正要走過去,江亦楊先他一步開啟車門,“我來就好。”
顧凱程怔了一瞬,安靜地看著江亦楊將林安悅抱出車子,他的臉色不太好,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後面一起進了屋。
江亦楊直接將林安悅抱進二樓臥室的床上,脫掉鞋,拉過被子替她蓋上。
下樓的時候,發現顧凱程還沒走,臉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他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直接了當地問:“還有什麼事嗎?”
他看了看江亦楊,像是在斟酌,最後他說:“ 我有套房子空著,可以免費給你住,應該小悅也同你提過,你住在這裡的確有些不方便。”
“不用了。”江亦楊回答得很果斷。
“你這是什麼意思?”顧凱程忽然眯起睛瞅著他,語氣驟然變得凌厲,“有房子不住,非要住在這裡,你是不是對小悅有什麼企圖?”
江亦楊冷靜地對上他的眼睛,態度不卑不亢,表情不喜不憂,他靜靜地看著他,片刻後,只冷淡地說道:“你的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這麼晚了,別讓人等久了。”
“我倒是沒聞到,或許是小悅的?”
“這麼說你自己不心虛嗎,小悅這裡有我照顧,你可以走了。”
顧凱程忽地站了起來,諱莫如深地看著他,這個男人,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這般可掬平和,這看似平靜如水的外表下面,竟藏著如此敏銳的心思,輕易間,便能洞察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