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間,林安悅都呆在樓上,林曉然想起她離開時的神情,還是決定改天再來找她談公司的事,跟江亦楊簡單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一直到下午五點鐘,江亦楊正要去準備晚餐的時候,林安悅打扮得整整齊齊地下樓了。
她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連衣裙,外面罩了一件短款的皮夾克,頭髮如瀑披散在肩上,慵懶中透出女性獨有的性感。
她一般很少化妝,一張臉透著少女的清新自然,但是今天,她略施粉黛,雖然很淡,卻化得很精緻。
江亦楊遠遠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微微蹙了下眉。
她拎著包徑直走到門口換鞋,江亦楊走過來,站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看著她,問:“你要去哪裡?”
“約會。”她一邊換鞋一邊頭也不抬地淡漠回應著。
“跟誰約會?”他追問。
她的心裡突地怔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換好七厘米的高跟鞋,款款轉身,蜻蜓點水般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滿地說:“做為租客,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多。”
江亦楊站在原地沒動,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
她的動作並不快,換好鞋還故意磨蹭了一下,但她還是失望了。
他只是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
她憋著一口氣,砰的一聲關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怔怔地站在那裡,臉色發青,俊眉微蹙,良久,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個人回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麵條。
林安悅從家裡出來,整個人的神情立馬就垮了,她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裡,她只是單純地不想呆在家裡,不想呆在有他在的家裡。
那裡讓她感到窒息般的難受。
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開著,經過一個酒吧門口時,她連忙叫住司機。
“藍冰”,這是酒吧的名字,就是這個名字,讓她毅然決定下車,同樣都是冰,這個冰與家裡的那個冰,又有什麼不同。
她來到吧檯,要了一杯伏特加,酒水下去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但是她忍住了,她從來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放聲大哭過,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如此的脆弱,她唯有不斷地喝酒,來麻痺自己,來阻止自己即將掉下來的眼淚。
她本來酒量就淺,只是幾杯就已經暈乎乎了。
她從包裡掏出兩張紅錢,直接拍在了桌子上,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了。
外面燈火輝煌,她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街邊的車子川流不息,一輛接一輛,匯成了一條移動的璀璨車河。
頭上,一輪明月靜靜地掛在天空,如此的靜謐,像是在偷偷地看著她。
她紅著臉仰起頭,手指不穩地朝著天空自言自語,你,是不是此刻,也在同樣地看著江亦楊?
月亮沒有回答。
她呵呵地輕笑著,繼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經過一個櫥窗前她忽然停了下來,眼睛直直地看過去。